慕容敛想到了一开始,梁非还拉着他去算命。
现在看来,当初的那个老道士就是梁非故意找的人来哄骗自己的吧。
他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他认定了于仙穹这个“命中注定”的皇子妃,这样一来就能大做文章。
或许对梁家来说,他们起初不认为皇兄会同意将于仙穹真的嫁给他,还不断地说君王忌惮,皇兄对他心有隔阂之类的话。
但他们万没想到,慕容浔真的答应了。
之后他们便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试图将于家给拉进阵营。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慕容敛只觉得自己蠢到了极点,傻的可以。
原来几位兄长对他才是最关心最爱护的人,眼前的这些人,虚与委蛇,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慕容敛做出一副十分赞成的样子:“好啊!冯先生若去西北,可一定要好好地劝一劝于将军。就是担心于将军不肯跟我们合作,那该如何是好。”
“宽王殿下莫要操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于将军那里冯某必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劝导他,不负殿下所托。有殿下的态度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盏明灯,只要殿下心意已决,我们纵然赴
汤蹈火也要成全您的。何况,您的二哥禹王还在汝金城受苦,他要是知道您在京中这么挂念他,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慕容敛感慨了起来:“外面的这些人哪有二哥对本王好。如果不将他给释放出去,本王心里会一直记挂的。总之,但凡你们有任何的紧张,都要一五一十地仔细向本王汇报,本王全部都要知道!”
冯彬再三说好,几番保证之后就跟梁二爷一并走了。
“那殿下,您好生养伤吧。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啊!”
送走了他们,慕容敛的神情冷了下来。
之后又想到慕容贤,他难免生出一丝凄楚和愤怒来。
二哥啊二哥,为什么又是你。
亨通银庄会走上这一条路,毋庸置疑,铁定是慕容贤的态度。
当年他被流放的时候,慕容敛虽然还年少,但也通晓人情世故,还当他幡然悔悟了。
如今看啦,竟是半点不知悔改,一心只想着继续搅弄风雨,成全他的野心。
可他这么做,置天下于不顾,百姓在他眼里不过都是蝼蚁,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成为一代君王。
这府里到处都是梁家人的眼线,因为装作被打了一顿
板子,这几日慕容敛哪里都不敢去。
好不容易做出一副能下地的状态来了,他就在府里嚷嚷着说好久没看到怡太妃了,甚是想念,便径直去往宫里,说要探望怡太妃。
到了宫里,慕容敛先是装模作样地去了怡太妃的寝殿。
很快又悄无声息地去找慕容浔,说有事禀告。
一见到慕容浔,慕容敛就将那一日梁二爷和冯彬对自己说的话一一转述了。
“你是说,他们打算下一步从西北军下手,游说于富贵倒戈,成为他们的人?”
“正是。那个冯彬是二哥的人,亨通银庄这么多年来销声匿迹,可并没有彻底消亡。臣弟看舅舅对冯彬的态度有些微妙,像是很看重冯彬的眼色,恐怕这么些年,亨通银庄暗地里对梁家是有补给的,甚至舅舅落了不少把柄在他们手上,才会这么……”
慕容浔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他这几日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梁家如此荒谬非要趟这趟浑水。
尤其是那位梁二爷,已经顺利地袭爵了。
他只要老老实实本分一些,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侯爷,享朝廷俸禄,日子大可以逍遥快活。
反而是掺和到慕容敛的事
情里,成事就罢了,不成事,满族受累。
这样不划算的买卖,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何要做。
所以慕容浔已经猜到,他肯定有什么大的把柄落在旁人手里。
或者是对于梁家来说,这样做利大于弊,所有的事都是利益当先,肯定暗中有一些他不清楚的交易。
“你说的那个冯彬,是已经要动身去往西北了吗?他除了说要说服于富贵之外,还有别的动作没?”
“臣弟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说服于将军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压力。便猜测他应该还有后招的。要是说服不成,之后有什么动作,暂时还不清楚,他目前也没有全盘托出。”
“那一日于夫人说,她给于富贵写的家书全部都没有回应。”
慕容敛表情一愣:“怎么会?”
“普通的书信,只要有心,很容易拦截。说不定她们的书信都被人中途截下,压根没送到于富贵的手上。不过于富贵往朕这里送的密函就另当他论了,密信有特殊的运送渠道,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
“若真的是家书被阻拦,不用想也是因为有人担心于夫人将你和于仙穹的婚事告知于富贵之后,他会
坚决反对,从而影响了他们的部署。唯有一再拖延,等到如今亲事既定,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板上钉钉了,才好以此作为筹码去谈。”
慕容敛听到慕容浔的话有点担心:“皇兄,那,您赐婚不是等于亲手把这筹码送给他们了么,就不怕于将军那里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