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敛更关心的还是其他事情。
他看着怡太妃,轻声问:“母妃,关于谁将您给从高台上推下来这件事,您还有印象吗?”
怡太妃的眼中更显出困惑的神情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问:“将我推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谁敢推我?”
梁二爷扬声道:“殿下,看样子是不记得了!她连宸王妃都毫无印象了,如何能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呢。想要通过怡太妃娘娘来找到凶手,怕是不行了。”
慕容敛因而愤懑地咬着嘴唇:“真是便宜那个疏太妃了!她指示人将我母妃给推下去,后来全然不认,反而进一步害死了嬷嬷。如今我母妃什么都不知道,又让她逃过一劫,我好恨!真的好恨啊!”
赵轻丹不赞成地摇了摇头。
不过慕容敛如果现在认定了一件事,就如同钻进了死胡同里。
对于一个心中存有执念的人来说,这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的。
就算她想要纾解慕容敛心里的仇怨,他也会感觉到抗拒,一点不会领情。
“老七,日久见人心,我希望你过段时间能够改变现在的看法。谁被无端地冤枉了都不会好过,总不能因
为怡太妃不记得了,你就心里认定是疏太妃所为。那样的话,对疏太妃兵不公平。”
“你们总是口口声声地跟我谈公平,那是因为受到伤害的不是你们!现在这伤痛是落在了我们母子二人的头上,倘若换成你们,四嫂,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是否还能如此慷慨。”
赵轻丹刚要再说什么,就见怡太妃看着床边的一个络子,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好玩。”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络子上的流苏边,还伸出手指去轻轻地戳了戳,这模样,竟有几分痴傻了。
赵轻丹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想要从怡太妃的手上将络子给抢过来。
谁知她不满地瞪了赵轻丹一眼:“你做什么,这是本宫的,不准你碰!”
慕容敛不由捂住嘴,惊慌地看着赵轻丹,用唇形小声地问:“四嫂,怎么回事?”
赵轻丹没有回答他,而是找到桌上的一套琉璃杯盏,将其中的一只杯子给拿过来放到她面前晃了晃。
“怡太妃,看看这个,好看吗?”
“好看哎!亮晶晶的,快给我。”
慕容敛被怡太妃的样子给吓坏了,她母妃何曾有过这么
稚嫩的时候。
如此看来,她不仅仅只是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甚至连心智都退化了不少。
赵轻丹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也下了结论。
“老七,你做好准备吧。你母妃虽然醒了,情况却很糟糕。现下已经不止是失去记忆那么简单了,她的脑子受到了撞击,怕是撞坏了,不太清醒了。”
慕容敛急得都要哭了:“这怎么能行!如果只是失忆的话,只要我想办法慢慢地帮助她想起来,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可要是脑子坏了,变得痴傻了,哪里还有回转的可能。”
赵轻丹有些头疼:“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有办法回答你。”
慕容敛想到了什么,猛地冲了过去将赵轻丹一推。
她毫无防备,砰地一下撞到了墙上:“老七,你干什么你!”
“是不是你,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对我母妃做了些什么,让她变傻了。不然你既然能将她唤醒,就该有主意让她彻底清醒,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境地?”
赵轻丹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臂,厉色看向他:“你冷静一点!慕容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怡太妃的事情,是不是她自己的失误还是另一说
。在结论不确定之前,你几乎将谁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好似全世界的人都是你的仇敌,可我们跟你有什么仇怨,为何要无端害你。还有之前,你明明说的是,只要你母妃能醒过来,活下去,你就谢天谢地了。本宫已经最大限度地帮你了,人也醒了,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你嘴里的恶人?”
慕容敛低喘了几声,不知如何应答。
赵轻丹又看向他身后的梁二爷:“梁大人,你是七殿下的亲舅舅,也是他的长辈,本宫说的话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他年纪小不懂事,兴许你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梁二爷不敢当年顶撞赵轻丹,连声称是,还作势拉了慕容敛几下:“七殿下,宸王妃说的也是。本来怡太妃生死攸关,都不一定能活下去。现在能醒来,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咱们日后好好地照顾太妃娘娘,比什么都重要。”
怡太妃虽然醒了,可她身上多处骨折,疼得嗷嗷在直叫唤。
赵轻丹嘱咐她不要乱动,说她不少地方都固定住了,平日里需要好生养着。
她又让下人端了一些流食过来,先给怡太妃慢慢地服用一些。
偏偏
进来服侍的下人因为紧张,一时手抖,将粥汤给洒了出来,弄得怡太妃衣服上都是。
慕容敛顿时更加烦躁了,狠狠地将下人斥责了一顿。
他绷着脸:“不行,让母妃独自在别宫里生活下去,本宫压根不放心。这些个下人毛手毛脚的,本宫在这里的时候,他们都敢怠慢了,若是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