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太妃咬了咬牙:“可我听下人说,老七并不承认是他做的。难道只因为他当时人在高处,就认定了是他所为了,未免不讲道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飞禽落在了上面,触碰到了,谁告诉你一定是人将那个马蜂窝给捅下来了。我自己的儿子我很清楚,他是不会也不屑于撒谎的,倒不是说他挨了打我心疼,而是原则问题。要是因此误会了他,他能不委屈吗!”
“误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哪里来的误会啊。怡太妃,我发现你跟老七一样,都有些胡搅蛮缠了。怪不得那孩子现在越发没规矩,敢情都是你纵容的。你们应该庆幸罗莹的孩子没问题,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轻易算了,我就算豁出去,也要他付出代价的。”
两人这么说着,竟是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还是双方的掌事嬷嬷见势不对,立马劝慰了起来,才将他们勉强拉开。
怡太妃带着一肚子窝囊气从这里出去,一整夜都没睡好。
天一亮,她就赶紧入了宫,见到了慕容敛。
昨天带着下半身的痛楚,慕容敛压根没法睡着。
稍微动一下,他都觉得屁股和大腿疼得厉害。
因为不能翻过身来,只
能这么躺在枕头上,脑袋不舒服,手臂也麻了,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
怡太妃一见到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心疼得险些落泪。
再看到他伤处的疤痕,这泪水到底没有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毕竟昨天已经红肿一片,今日抹了药膏之后,很多青紫的痕迹越发明显了,看起来格外骇人,就像是被人下了很重的毒手。
怡太妃哭着保住慕容敛的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儿啊,我可怜的儿子,你受苦了!”
慕容敛本就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现在看到怡太妃,跟着大哭了起来。
“母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当时就是想把风筝从树上给拿下来,那个马蜂窝的确在不远的地方,可是我确定自己没有碰到马蜂窝,所有的动作都非常轻。当时将风筝取下之后,马蜂窝是纹丝不动的,我多打算下来了,却觉得耳边擦过一阵奇怪的力量,还没来及反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马蜂窝,那玩意儿就掉了下去,才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怡太妃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可能是有旁的什么人做了手脚,故意将马蜂窝打了下
去,不过因为你离得近,就算在了你的头上?”
“正是如此。可是那会儿下面太乱了,我在树上也分不清具体是哪里来的动作,实在搞不清状况,就被人给斥责了。我明明跟疏太妃说了其中有误会,她偏认定就是我所为,怎么都听不进去这解释,还告诉了太后娘娘和皇上。这不,皇兄也不给我说清楚的机会,直接让人打了我一顿,儿子心里真的好苦啊。”
他都这么说了,怡太妃哪里会不信。
“好孩子,母妃知道你没骗人,是他们不肯相信你。你受委屈了,旁人不懂你,母妃懂你!”
母子两个顿时伤心到一起去了,越说越心碎。
慕容敛本不欲将之前的事情一并说出来,现在还是忍不住道出口。
“母妃,其实皇兄和四哥他们,都打心眼里看不起我的。那天在皇陵,我和舅舅本想去找那位皇兄请来给先皇做法事的道长算算命格,谁知道偶然听到皇兄身边的小太监们闲聊,他们正好在说我和于仙穹的婚事。”
怡太妃一下子坐直了:“哦?是你皇兄身边的宫人么,他们说什么了?”
“一个小太监问另一个,为什么皇上会答应我和于家的亲事
。于家是武将,于仙穹又是嫡女,按理说应该避嫌,可皇上还是同意了。”
“另一人就说,是因为皇上从未将我放在眼里过。在他看来,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是个无用的草包。别说只是让我娶于家女了,就是娶了个女将军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怡太妃怒火中烧:“这是什么鬼话!未免也太伤人了,若皇上真的说过,真真是让人备受打击。”
“不止皇兄呢,听闻他和四哥私聊的时候,提及我来也颇为不屑。我本来对极为兄长都敬重有加,却得到他们这样的轻蔑,比心里挨了刀子还要疼。”
怡太妃只得又好生哄着他:“别听那些个嘴碎的胡说。你才不是无用之人呢,你是为母的骄傲!”
她嘴上安抚老七,心里却一阵寒心。
怎么她对皇上也算支持敬重,老七更不必说,一直对他的皇兄赞不绝口,就得到这样的对待吗?
大概是心中郁闷难以纾解,怡太妃又好生安慰了一通慕容敛之后,便出宫径直去了梁府。
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跟家族的利益还息息相关。
既然慕容敛说,那一日是梁二爷跟他一起去找了那个道长,并
同时听到了内官的话,她当然免不了要问问梁二爷的意思。
梁二爷其实已经猜到怡太妃今日会过来了。
昨日慕容敛之所以感觉到耳边有一阵莫名的力量掠过去,并将蜂巢给直直打了下去,正是他让人暗中动的手。
他想要的效果,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