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跟着为难地笑了笑,只说会将这件事跟皇上禀告。
但是这毕竟是梁家的家事,还需要梁家上下自行商议为好。
等人一走,梁二爷就开怀大笑起来。
他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道以后这梁府里头,可就是他一人说了算了。
梁二爷转头问下人:“大房到底怎么说的,还在闹腾?”
下人忙殷勤地上前奉承,当下竟是连称呼都改了:“是啊侯爷,大爷据说把屋子里好些摆件物器都给砸了,一直嚷嚷着要分家,独立门户去。不过之前他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也没有办法出来,眼看着思过的期限就要到了,等大爷恢复了自由身,怕是更要闹一通的。”
梁二爷想到他和冯彬要共谋的大事,冷笑了一声:“闹,让他闹!不就是分家吗,那样正好了。既然是他主动铁了心要分,对外就不要说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不仁义。”
果不其然,出了封闭期,梁大爷就坐不住了。
他直接找到了老爷子,提出了分家的要求。
老爷子气得够呛,骂骂咧咧地将梁二爷给找来,说让他们分家!
梁二爷便特意去大房的屋子里,装模作样地劝了
一番。
“大哥这是何苦如此呢?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袭爵一事感到愤懑,可是你栽赃陷害我的事情也做实了,父亲因此恼火是自然的。说到底,也是你自食其果而已,而今父亲还在,就要闹着分家,说出去多不好听是不是?”
梁大爷听到这话,不由呸了一声:“栽赃陷害你?老二,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那些个腌渍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有数。我可没有陷害过你,就是不知道你暗中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将那么大的一个烂摊子给糊弄过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动了家里的祖业,偷偷变卖了去填补亏空。”
大房之所以坚定地想要分家,也是对此有所怀疑。
他非常笃定之前得到的消息不会出错的,可是梁二爷分明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就解决了。
凭他一个人的本事,绝无可能做到,莫非是他私下变卖家业?
如果梁二爷真的数典忘祖,那老爷子迟早会通过这件事看出来谁对谁错,说不定到时候事情另有转机。
梁二爷听到他的话,则是笑出了声。
“我说为何大哥执意分家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不过恐怕要
让你失望了,我可从来没有拿祖宗的东西来填补过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和偏执罢了。”
梁大爷却是不信,坚持要分。
他们便一同请来了族人,将所有的账目都给拿出来摊开了算。
算到最后,大家发现祖业虽然都在,可是这几年梁家每况愈下,进账少得可怜。
只有一些来路不明的进账,众人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地知道那是亨通银庄的补给。
梁大爷咬牙切齿,心道家里的祖业还当真没有动过,那老二的那些银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也怀疑过亨通银庄可能出手了,但是亨通银庄若是给些小的惠利还说得过去,这么大的窟窿给他补了,图啥呢?
单从这一点看的话,也不像是亨通银庄的手笔。
梁大爷百思不得其解,分家的话也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没办法,他只能得了几个庄子和铺面,拿了远少于自己本该得到的那一部分,鬼溜溜地离开了梁府大院,搬去了梁家另一处不在繁华地段的宅子里。
若不是查了账,梁二爷也不知道,梁家居然入不敷出到这种地步了。
如果之后不依仗着亨通银庄的财力
,只怕根本无法维系现在奢靡的生活。
他暗暗打定主意,冯彬这艘船是无论如何不能下了,反正他现在已经得了梁府和爵位,掌握了话语权。
只要一切推行顺利,他躲在暗处小心行动,出不了什么岔子。
眼看着,慕容敛和于仙穹的感情倒是更加深厚了。
从前于夫人顾忌重重,不愿意让于仙穹出府跟七殿下相见。
但她明显感觉到于仙穹心里是有期盼的,皇上也确实是准许的态度,何况京城里不少人都在说,于家是要跟皇家结亲了,与其躲躲闪闪的由人非议,倒不如顺其自然。
她却是不知,那从西北军里私自逃出来的右骑兵副都尉张骁林已经偷偷来到了京城,秘密找到了冯彬和梁二爷。
暗室之中,冯彬笑着看向来人:“东西都备好了?”
张骁林将书信递给他:“我找人临摹了死者谢标的字,他的字清秀,但也更好模仿一些,以前孙诀老将军还借由他的手写过书信寄到京城,想来皇上或者是宸王府,都会有相关的存档。只要他们稍微对比一下,认定是同一人所出就是了。反正他们跟谢标不熟悉,无法深究。我离开
主营的时候,谢标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何况,他们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让将东西交给皇上,而是为了彻底说服于家而已。
冯彬拍了拍张骁林的肩膀:“你放心,答应你的好处不会少的,你更不会因此丧命,到时候我只要跟于家人说,已经将你给杀了灭口,能让他们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