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高相府上,另有两个钦天监的重臣被请了过去。
会客厅内,香炉里浮动着幽幽沉香。
院子里大雨倾盆,落在地上发出碎玉般的声响。
这声音也像是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显得格外沉重。
“高相的意思,下官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星象并非人意能够左右的,纵然我们说发生了什么,再有旁人看出来提出质疑,仍然会被否认的。尤其是钦天监最擅长识得天象的人可不是我们。”
高庞放下杯盏,慢悠悠地开口:“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今日老夫请你们过来,也不是为了推你们去打头阵。这头阵可用不到你们去闯,自然有更合适的人选出马。你们要做的,只需在那人站出来之后附和请命。让所有人相信他说的就是真相即可。”
客厅里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高相所说的人选是谁?若非德高望重之人,以陛下对李歆的器重,只怕不仅不会往心里去,还会对那人心存芥蒂,说不定一怒之下将人给处置了!”
“德高望重?付铭祥付大人可算你们口中所说的德高望重之人啊?”
听到高庞说出这个名字,两人皆是一惊
:“这,要是付大人的话,自然算得!钦天监诸多官员之中,再没有比付大人更有说服力的人选了!”
高庞微微一笑:“这就是了。所以连付大人都愿意出力,你们还怕什么?只要你们几人口径一致,咬定了她李歆就是命定不详的人,会给渝北的江山带来灾祸,甚至会给陛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就不得不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万千人讨伐的对象。”
雨接连下了三日,终于停歇了。
付铭祥也足足闭门在府三日,拒不见人。
等天终于放晴了,他才换了一身朝服去了宫里,参加早朝。
为了应付接连的麻烦,李默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
所以这会儿又困又累,他又想到御书房里还有一堆没有批复的折子,揉了揉眉心说:“有事就禀告,无事的话尽早退下吧。”
几位官员絮絮地说完朝事,李默见无人再开口,正打算让他们都退下。
这时候却见付铭祥上前一步,扬声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付大人……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付铭祥面色凝重:“由于近年渝北灾祸不断,比过去的年月不知糟糕了多少,
臣就忍不住观测了天象,竟发现有意外的情况。”
他这话一出,群臣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李默自己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付铭祥乃是钦天监最有威望的官员,在朝二十余载,经验丰富,每次他的话都很能让人信服。
众人都想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的异常可是有什么背后的隐情,便打起精神看着他。
只见付铭祥竟是拂起官袍的下摆径直跪了下去:“臣斗胆提醒陛下,荧惑守心之象乍现,乃是大凶之兆也!”
“荧惑守心?”
边上的人都是一惊,即便是不懂天象的人听到这四个字,都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但听付铭祥继续说:“此景百年难遇,每每现世,则会相应地带来疾病、丧事、饥荒、兵乱等残败之事,跟我朝境内已然发生的诸事皆有对应。”
李默紧张地握住了手指,好一会儿才问:“那付大人不如说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星象。”
“臣以为,是不祥之人有易政之势,主去其宮,影响了陛下您的命格。而因为您是天下之主,本该是熠熠正宫,却因为受到了影响波及到了整个江山。如果不祥之人不处尽,
即便这几次的灾祸被抑制住,往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隐患啊!”
他这么说完,周围的人都害怕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付大人,你快把话说清楚啊,不祥之人究竟是谁!只要皇上将他给除掉了,是不是我朝就能规避灾祸,重焕生机?”
付铭祥沉沉闭上了眼睛:“依据紫微宫命数来看,李歆娘娘就是最大的变数。李歆娘娘的命宫主星为贪狼,即杀破狼在命。这意味着她一生注定要大起大落,难以平定。其兄弟宫已呈现出异象,已知李歆娘娘家人早逝,臣原本就怀疑他们是被她的命格影响,才有了危机。而今陛下您继位之后,因为李歆娘娘是被钦点的皇后人选,便转移到了夫妻宫。就夫妻宫而言,李歆娘娘跟陛下能呈现出相克的情况。同坐紫微星,她的命盘一直压制着您的命盘。”
听完付铭祥的话,李默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重重地拍打着龙椅的扶手。
“一派胡言!李歆在朕身边多年,朕从一开始就将她当做妻子对待,她也没有克过朕分毫。怎么到了朕继承大统之后,她就成了克星?何况原先朕带她进宫的时候,你
还亲自替李歆算过命,你说她是有福之人,前程无量,现在却改了口风,不是前后矛盾吗!”
付铭祥躬身伏地:“就如臣方才所说的那样,杀破狼命格的人注定大起大落,人生的命数会有较大起伏。李歆娘娘就是所谓先吉后凶之人,尤其是跟您结为夫妻之后,这一特质尤为明显起来。臣知道陛下和李歆娘娘感情甚笃,李娘娘又对天下颇有功劳,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