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紧。
慕容霁每每见到她的样子,心里就焦急几分,可在人前又不能表露过多,甚至在赵轻丹面前,他都要收敛住情绪。
却无人可知,有多少个寂静深夜,他辗转难免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感到难以形容的孤独。
这种孤独是透支性的。
明知她还在,可又知道她很快就不在了。
那么余下的每一天,便都如同甜蜜和痛苦的交织折磨。
慕容霁的软肋,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赵轻丹而已。
念及此,他的声音又冷漠了几分:“本王可以承诺,只要你们帮上忙,对你们暗地里的这些所作所为不会计较,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或者你们想要什么援助,想要什么难求的物件,本王会尽力协助。所有这一切都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们能让命不久矣人得以延续生命。”
他的语气已然十分诚恳,这些流心族人就算不熟悉他的为人,也能体会到这番话当中的分量。
慕容霁虽然没有言明,但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只要救人,他可以答应任何他能做到的事情。
几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不由都落在了这位宸王殿下怀里的女人身上。
有人试探地问:“王爷,
您所说的命不久矣的人,是您身边的这位姑娘吗?”
他应了一声:“不错。”
“她可是生了什么顽疾,或是受了什么重伤?”
“都不是。”
慕容霁的手指紧紧地扶着赵轻丹,语气里难以克制一丝悲伤。
“她是命中注定活不了太久,的确是神医在世也难救治。可是本王知道,你们若能让回天乏术之人恢复如初,靠的也不会是医术,而是其他的什么办法。”
他扫了一眼流心族人:“本王千里奔赴,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一次你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若是你们还执意推脱的话,不仅性命不保,日后整个族类都被本王追杀。你族的那些圣物,神器,或是什么乌羽衣,人皮鼓,也会全部都被销毁。从此以后,你们不仅要亡命天涯,还会失去氏族的习俗旧制,日子难道会好过吗?”
“王爷,何必苦苦相逼啊!”
“本王无心相逼,而是诚意满满。此事应与不应,看你们自己选了!”
几番权衡之下流心族人用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交涉了一番。
之后他们便派了一个代表出来:“王爷,我们的确有一种秘术,或许能够帮上忙,可是光是我们几个答应了不算的。在流心族,唯
有族长才是能够驱动秘术的人,其他人谁都无法做到。”
“族长?他在哪里,本王可以去找他。”
对方摇了摇头:“您对族长的脾气一概不知,所以不清楚他的行事作风。族长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行为做事只会遵照我族的规矩来,否则即便是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改变主意。方才您说的那些威胁,或许能够让我们感到害怕,可对族长来说却不值一提。他宁肯全军覆没,也不会违背原则。”
慕容霁闻言冷笑:“你不是他,如何知道他不会。带本王去见他,如何交涉,如何劝服,都是本王的事。”
“那也是不行的。若无族长首肯,擅自将外人带去见他,我们都会被处以极刑,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没有人会冒这样的风险。”
慕容霁耐心告罄,刷得抽出了佩剑抵在这人的喉咙。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愿意救人。本王的耐心有限,再推脱下去,本王保证你们一定会后悔!”
赵轻丹想到这人方才的话,忍不住问:“你说你们流心族的那位族长只会遵照你们族类的规矩来行事,那之前被你们救治的外人,是如何打动他的?”
“实不相瞒,如果
能够得到族长出手相救的,一定是对我族有极大恩情的人。族长不屈服于外力,也不喜欢欠别人恩情,若是有人真的帮了流心族很多,族长也是会相助的。”
赵轻丹又问:“那不然,你且说说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到你们的。比如你们现在可否遇到一些棘手的麻烦事,自己无法处理。若是王爷能替你们了结了,不就成了你们的恩人了吗。那你们族长应该也不会推辞才对。”
“这,我们而今碰到的最大问题,恐怕是外人无法解决的,说了也是无济于事。除了那个麻烦之外,本族暂时还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所以……”
慕容霁不耐烦地打断他:“让你说就说,别再废话!你们不是一直在收集东西,比如乌鸦羽毛和人皮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些,都是我们流心族祭祀典礼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东西。”
“麻烦又是什么?”
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族中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名为渡魂灯,我族若想要生生不息,此灯不可灭,否则灭的时间一长,所有族人的生命都会受到影响。”
“渡魂灯?”
慕容霁收了剑,敛眉质问:“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听名字,像是什么通
灵鬼神之物。”
他提出这个问题,对方竟是没有反驳。
赵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