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你兄长将证据送过来,自然是为了给你开脱。但是光有这个还不能说明什么,即便知道此虫蛹为陀眠虫的虫蛹,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可他还是找到了,说明你曹家,并非没有门路。”
曹沁之再次烦躁了起来:“若之前就有门路,何至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兄长才发现那是什么东西。宗南府的势力多在中原,我几位兄长伯为官之地也远离西域,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难道你们不应该去查一查,这宫里头到底是谁跟西域有关吗!”
“你先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赵轻丹的目光锐利起来:“我有个问题,金蚕线名贵纤细,的确少数时候会用在一些珍稀的珠宝之中。不过纵观所有珠翠,它的使用范围实在算不上大,恐怕民间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就算是出身世家的贵族,也不一定事无巨细地了解,那你之前去内务府领用的时候,怎么就一下子选了这个东西用来串连你的手链。”
听到赵轻丹这么问,曹沁之慢慢回坐了下来。
“我,让我想想。”
她眉头深锁,沉浸到了
回忆里。
“我原先其实是没听说过这个东西的。当时我想要做个链子,就让身边的婢女去内务府询问,领用一些合适的材料。后来……”
曹沁之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地去想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
“后来我婢女就直接申领了回来,对,她还特意说了一句,这个金蚕线是内务府的人推荐的,说是纤细金贵又好看。”
赵轻丹沉吟道:“内务府的人推荐的?那你还能记得,究竟是你身边的哪个婢女去领用的?”
说着,她有些奇怪地环顾四周:“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难道打入西雲宫之后,你身边连个照顾的婢女都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去做的吗?”
曹沁之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是有一个婢女还在的,对,她就是之前去替我将金蚕线取回来的人。她去后面的河边洗衣服了,哎,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才对。”
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了一阵动静。
两人齐齐抬头,就看到一个抱着木盆的丫鬟走了进来。
对方原本没有在意,待看到赵轻丹之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手里的衣服都落地了。
“宸,宸王妃?您怎么
会到这里来?”
赵轻丹示意她走近:“本宫问你,你可还记得当日你去内务府替曹才人领用金蚕线的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你见了什么人,对方同你说了些什么才让你领了这东西回去,都要一一交代清楚,这很重要。”
小宫女本来以为自己会陪着曹沁之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西雲宫里孤立无援地活下去了。
现在突然看到了赵轻丹,只觉得一股希望有重新燃了起来。
她哪里还敢再耽误,当即说道:“奴婢还记得,那天娘娘找出了一盒细碎的珠宝,说是这些珠子都格外好看,就这么放在盒子里可惜了,就让奴婢去内务府的时候问问有什么制作的工艺。”
“刚好奴婢还要替娘娘领用皂角,香料等其他的东西,就去找了一位姑姑说明来意。对方很热情地将东西给奴婢准备好,也是她推荐说,新到了一批金蚕线,娘娘一定会喜欢。只要将几股金蚕线编织起来,就坚固美观,大为实用。奴婢看到了也觉得那个东西很精致,心想娘娘一定会喜欢的,没有过多想法就一并拿了。”
赵轻丹点头:“她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东西只要珍贵妃
的殿内取用过吗?”
“没有提过!否则奴婢一定会转告娘娘的。”
“拿回来之后呢。是谁替曹才人编了这链子?”
“是奴婢和另一位姐姐一起做的。她在入宫之前,家里就是开绣房的,所以对手工活计非常擅长,不过那个姐姐也已经被关起来了,奴婢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
“她叫什么名字?”
“云意。”
赵轻丹敲了敲桌子,看向曹才人:“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但是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下去。倒不是帮你,而是想要让真相浮出水面,而非拿无辜的人开刀。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指已经相信你是无辜的,只是背后疑点重重,就此论断委实不公平。你要真的是蒙冤,对你也的确太过残忍了些。”
曹沁之怔怔地看着她:“那王妃打算怎么做?”
“你先在西雲宫等消息,你这个婢女我带走了。她不是说当初去内务府是有人让她拿了金蚕线吗,既然这样,我们就一步步地往回追溯。整件事情上面每一个关键的节点都有可能被人动了手脚,不如就从金蚕线下手吧。”
很快,曹沁之的贴身婢女就被赵轻丹给带走了
。
原本侍卫看到她将这小宫女带走,还十分为难。
“王妃,虽然您身份尊贵,我们不敢拦着您。可是这是皇上谕旨关在冷宫里的人,要是这么放走了,出了任何罪责,我们……”
“出了任何罪责,本宫亲自承担,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她这么说,两人也不敢再不放人。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