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倒是来得快,听侍卫急匆匆地将他召唤过来,他还以为是王府出了什么事。
一看到王府无碍,但赵轻丹和慕容霁两个人看起来却是一脸反常的模样,江慎有些奇怪。
“王爷,王妃,你们怎么了?”
“快,你赶紧给王妃把把脉,她是不是有孕了。”
听到慕容霁的话,江慎差点脚下打滑。
好在他凭借着极高的医者素养镇定下来,认真地把了脉象之后,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宸王府大喜啊!”
赵轻丹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霁。
慕容霁的笑容更是怎么都止不住,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赵轻丹给抱起来转几圈。
不过又担心碰到了她,顿时畏手畏脚的。
江慎不禁唏嘘:“王妃的身体此前损耗不小,幸好调理得当,皇天不负有心人。但是这会儿正是关键时期,饮食和行动都要格外小心,以防伤了胎气。”
赵轻丹怔怔地点头,江慎随即一拍脑袋。
“嗨,是属下多嘴了。您自个儿就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些事情,哪里需要属下交代。”
“不,我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差不多已经失去判
断力了。所以刚刚连脉象都不确定,非得你瞧过了才算。”
她把头靠在慕容霁的肩膀上,时不时晃一晃他的胳膊。
“不然你掐我一下吧,我怎么就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这么不真实呢。”
慕容霁舍不得掐他,倒是反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
“嘶。本王替你试过了,疼的,不是梦。”
看到他们的样子,江慎哭笑不得。
等人都走了,慕容霁忍不住摸了摸赵轻丹的肚子,试探地喊了一声:“宝宝。”
赵轻丹这会儿才清醒了一些,白了他一眼。
“你差不多得了,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他能听到就怪了。”
慕容霁神色温柔地能溢出水来:“你说,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行,怎么都行。”
赵轻丹笑着躺了下来:“老天对我还是眷顾的,能让我重活一世,碰上你,还能再有个孩子,我真的很知足了。”
慕容霁跟她并肩躺了下来,侧过身去亲亲她的脸。
“我才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人。”
两人对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出于谨慎,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之外,赵轻丹有孕的消息并没有声张出去。
安盛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前三个月尽量不要泄露孕事,以防口舌太多,惊扰胎儿。
不过夕照阁一派喜气,上上下下都格外细致了起来。
宫内虽然对宸王府的事不知情,却因为忙着禅位和立后,同样忙碌得很。
但愿一些都能有个新气象吧,赵轻丹想。
边境,铁吾军大营。
罗雀第几十次看着眼前的书信,沉沉闭上眼睛。
距离这封密信被送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有好几日了,他可以确定这就是慕容浔亲自写的。
慕容浔居然同意让他将红茉给私下放走,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昭翮帝身体不复康健,不日将禅位给岄王,这是举朝都心知肚明的消息。
既然慕容浔会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封信,就是等于,他以新君的立场给了红茉一个生还的机会。
罗雀其实心里是道不尽感激的。
自从红茉的身份被人捅破之后,他没有一日能够吃得好睡得好。
甚至今年的回京述职,他都不动声色地搁置了,打算先行糊弄过去。
除非是朝廷点名让他务必回京,他才敢有所动作。
不然轻举妄动,只会将红茉置于险境。
好不容易,等
到了这一道约莫是特赦的密信,但罗雀心里仍没有轻松。
这岂不是意味着,红茉真的要走了。
她会被他亲自放走,从此以后成为一个销声匿迹的人。
也是从此跟他罗雀再无关联的人。
想到这里,罗雀心里就一阵悲凉。
家国大义在前,身份即立场。
为什么偏偏他喜欢的人就是红茉呢。
他仰起头,到底没有忍住去了她的住处。
这段时间,他们见面的频次说不上频繁,罗雀怕自己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一见到她就会心神不宁,总是克制着相见。
但是很快,这个女人就会离开了,像是从未来过他的生命一样,走的干净利落。
罗雀凝重地推开门。
红茉正在抚琴,像之前他看了很多次那样美丽动人。
凭她的武功造诣,如何能听不出来罗雀进来了,但是红茉并不抬头,只是安静地将这曲子弹奏尽兴。
她弹奏的时候,罗雀就在边上认真地看着,不舍是什么滋味,他总算是彻底悟了。
一曲完毕,红茉按住琴弦才抬起头:“有事吗?”
罗雀将门关好在她对面坐下:“也许很快,你就能离开了。”
这下换做红茉诧异起
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