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州,许曼欣几乎一夜没睡,天亮之后也是强行打起精神。
昨夜这里狂风骤雨,但这会儿反而平静了下来。
院子里到处都是盯着许曼欣的人,他才刚将门给打开,立马就有人上前拦住她。
“你做什么,赶紧回去。”
许曼欣只好说:“既然你们东家都让我以后留下来了,总关着我算什么事,难道我还不能在这府里四处转转吗?”
拦着她的人沉声说道:“东家吩咐过,你不能离开这间院子,即便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能破例。许小姐,你可千万别让我们难做,还是回去吧,每日的三餐自有丫鬟会按时送过来,饿不着你们。”
他刚说完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近了,看向许曼欣。
“许小姐,老爷让我来问问你生辰八字是几何。既然府上要准备你和少爷的婚事总是要先算一算你们八字是否相符。”
许曼欣嗤笑了一声:“若是八字不合,与你家少爷相克又会如何?”
对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那许小姐会落得如何下场,我就不好说了。”
许曼欣当然不肯告诉他真正的生辰八字,便随口胡诌了一个。
其实说完她心里
不是不忐忑的。
她自然是一万个不情愿跟这家人有什么交集,但万一真的算出来相克,她因此惨死,那简直太惨了。
好在很快,管事就将她说的日子和那个傻子少爷算了一通。
虽然算出不是什么绝配,倒也没有格格不入,府里就顺便请人看了日子。
大概是考虑到傻子什么都不会做,刀爷便拍板说:“之前繁琐的步骤全部取消,两人直接在好日子里拜堂成亲,免得节外生枝。”
许曼欣被告知了日子是一个多月之后,临近新的春年。
偏偏中间其他的环节都被省去了,那对她来说,就减少了很多跟外人接触的机会。
想来如果不是因为需要准备一些必不可少的用品,这家人甚至会丧心病狂地让他们立刻成亲。
被困囿在房内,许曼欣算着日子,心里一阵烦乱。
上一次她满怀欣喜地等着慕容浔娶自己,没有一天不是怀着激动和爱意。
当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怨恨。
即便许曼欣已经做好了宁死不屈的打算,但眼下被人以新嫁娘的身份强行扣住,还是心下凄然。
好在许曼欣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很快又振作了起
来。
她就不信,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她没有机会接触到外人。
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几日,府里就来了个女裁缝,要为许曼欣量体裁衣。
再怎么仓促,嫁衣总是要缝制准备的。
许曼欣跟翠竹暗暗商议好,这女裁缝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但是来之前,女裁缝被人特意嘱咐过,绝对不能跟许曼欣说一些有的没的。
许曼欣暗中打量着她,这裁缝显然上了年纪,全程都有些回避许曼欣的注视。
其实她心里有数,刀爷府上的这个傻子突然大婚。
给新娘子量衣服之前,府里还反复交代过那么多话,说明这新娘子一定是强行抢来的。
想想看她的确可怜,但是再可怜,她也得罪不起刀爷。
女裁缝便闷闷地开口:“还请姑娘转个身,我要量一下您的腰身。”
因为量衣服的动作比较特殊,外面看守的人到底碍于许曼欣是未来少奶奶的份上,没有靠近。
许曼欣趁机拉住她的手腕,无声地在她的手心写了个“救”字。
对方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朝外面看了一眼,随即用力摇了摇头将手挣脱开。
许曼欣压着声
音:“求您了,眼下只有您能救我了。”
女裁缝不停地晃着脑袋,满脸写着抗拒。
许曼欣将事先准备好的,她能够拿出来的所有银子都塞给她。
“您只要告诉津州知府,我是岄王府的侧妃,被人抓住脱不了身就行。”
听到她这么说,女裁缝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对她的身份存疑。
许曼欣不能多解释,声音里都带着哀求的哭腔。
“您的年纪瞧着跟我娘差不多大,若是您的女儿被困于此,您也忍心吗。我瞧您面相和善才敢找您求救,如果不行,我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
“拜托了!”
许曼欣说完,外面又想起了府里那位夫人的声音。
“裁缝在里面给她量衣服?”
看门的下人应了一声,那妇人又神情不悦地推门而入。
女裁缝手一抖,想要将银子退还给许曼欣,却被她死死地摁住。
她没办法,只能飞快地将银袋子藏了起来,脸色苍白地抬起头。
“怎么耽误这么久,不就是量个衣服吗。”
女裁缝小心地回到:“给夫人问安!我这里马上就能结束了。”
“恩,倒也不用什么矜贵的面料,寻
常的就行。左右就穿那么一回,她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不过是个抵债的,根本没有费心思的必要。”
许曼欣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