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回到京城之后,就第一时间向慕容霁汇报了他查到的线索。
“殿下,我们此去密州一切顺利,小人也了解到了不少之前忽略的细节,也许能够给殿下您一些提示。”
他当然不会让慕容霁知道,之所以这一切都那么容易被查到,离不开这些年来,林清殊的努力。
这世上多数唾手可得的东西背后,往往藏着旁人不可见的艰辛。
慕容霁表现地极有兴趣:“你且说说。”
徐元将东亭银庄的案子和林缪寿宴串联起来,告知于慕容霁。
慕容霁这才恍然:“怪不得袁归兰能够将林缪的罪证坐实。前有三十九口的灭门惨案,外界必定众说纷纭,这么大的案子,凶手却无法抓获,百姓心里定然会有所不平。”
“正是如此。坊间一直暗暗地有人在诋毁林缪,说他收受贿赂,纵容凶手无法无天。不过没有证据,就不能拿林缪怎么样。直到在寿宴上出了那样的事,林缪怎么都解释不清楚府里的黄金万两是从哪里来的,他在接受审问的时候,也只是反复地强调自己并不知情。”
慕容霁不由蹙眉:“他如果是真的不知情,那便是遭人陷
害。对方能有这样大的手笔,将数万两黄金藏匿于林府之中,可见财力雄厚,且对林缪恨之入骨。”
毕竟牵扯到这样的案情之中,所涉数额越大,罪行就会越严重。
林府里搜查出来的东西,一旦确定,林缪必死无疑,绝不可能会有退路!
这不是恨他又是什么。
徐元继续说:“方才小人说的这些,卷宗里头皆有记载。但这一次去密州,小人探查到了另一些事……几年前在林缪寿宴上,在院子里嬉笑打闹,最先将花架给撞翻的那个孩子,是如今正四品的官员,密州督察使方田的小儿子。”
慕容霁挑眉:“好好的,你为何要提起一个孩子。那孩子怎么了?”
“那孩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方田此人,却有些不寻常之处。”
“说来听听。”
“林缪出事之后不久,方田连跳了三级,由一个原本是从五品的官员,一下子晋升到了如今的位置。但在那之前,以及成为督察使之后,方田的职位都几乎没有过变动。”
听到他这么说,慕容霁不由坐直了。
“徐先生是怀疑,方田突然的晋升,显得不合常理,很有可能跟林缪的
那桩案件有关系?”
“小人不敢断言是或不是,但是您想让小人找到林缪或许蒙冤的证据,小人便只能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探寻。那个孩子打翻花架,或许是无意为之。可那件事情,到底成为了林家覆灭的导火索。”
慕容霁若有所思:“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发现吗?”
“林缪出事的时候,袁归兰大人也在现场。他如今成为了新的三江巡抚,这件事不提您也知道。世上的巧合或许有,这么凑巧的,未免蹊跷了些。”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林缪出事之后,三江巡抚之位空置,袁归兰是当时朝廷最好的人选,朝廷又正值用人之际,让他补上空缺合情合理。”
徐元接着说:“如果殿下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说明问题,也许还有一件事情,你会察觉出异样。”
慕容霁示意他继续开口。
就听徐元幽道:“东亭银庄因为跟林家密不可分,朝廷处置了林缪之后,那家钱庄也跟着受到了牵连,不久后生意就做不下去了。现在整个密州,已经早就没有东亭银庄的存在,想要追溯当年,也不那么容易的。”
“只是,小人此次却找到了几
年前曾经在东亭银庄做过伙计的人。他起先对当年事三缄其口,不肯透露。但听闻小人是想打听林缪,他又露出惋惜的神色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勉强说出实情。”
“原来,曾经出现在林府的一大批金子,实则是在东亭银庄的少东家被林缪无罪释放之后,才被人从银庄里陆续取出的。起先银庄并没有在意这批金子的去处,可不久后知晓林家藏匿了万两黄金才意识到不对劲。林家的藏金,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取出后不声不响地放进林家的。”
慕容霁眸光一闪:“你是说,那批金子的确出自东亭银庄。但不是在他们的少东家被林缪无罪释放之前取出的,而是在那之后才被人刻意取出。”
“正是!如果林缪贪腐坐实,整件事情的顺序就颠倒了过来。林缪若真的有心贪腐,包庇凶手的话,在那少东家还关押的时候,银庄就必然已经将钱财急切地送往林府了。可是银庄没有这么做过,他们的明细账目里,清清楚楚地记录着金子出库的时间。”
“你又如何确定,银庄的账目没有作假呢?或者他们要是真的谈拢了条件,
大可以私下留下契据,在少东家被放走即事成之后再根据票据取财,也是极有可能的不是吗?”
徐元听到慕容霁的话,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听殿下的意思,怎么像是仍在坚持林缪贪腐是事实。那小人查了这一遭,倒显得多此一举了。”
慕容霁跟着笑起来:“徐先生误会了。本王之所以处处质疑,可绝不是为袁归兰开脱。袁归兰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