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翮帝冷笑了一声:“模仿的妆容?朕看未必吧。大理寺卿严照已经去你的店里探查过一番,他分明听你店里的伙计提起过,那个叫小酒的人,前几日回过京城。可不知为何,昨天又离开了。”
他目光冰冷:“怎么就这么巧呢,烟雨楼一出事,他就从外面回来了。偏偏就有人扮作秦骞的模样,去大理寺带走了那批奸细。旁的不说,单就改变容颜,变换做秦骞的模样,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赵玉,你不要再狡辩了。识相的,就赶紧将小酒给交出来,好好认罪。”
赵轻丹露出困惑的神色:“回皇上,草民这些日子都是住在宸王府里,压根就没有去过‘丹心’,也不知小酒回过京城。他一向行踪不定,到哪里,回哪里,岂是草民能够左右的。还请皇上明察,这等天大的罪责,草民不敢沾染啊!”
昭翮帝见他怎么都不松口,愈发不耐起来。
“说起来,朕一直都觉得你的身份很值得商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商贾,在京中却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能跟王公贵族交情不凡,要说没有目的,实在是令人怀疑。”
“草民与殿下的交情
,在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何况草民确实是土生土长的安盛人,从来没去过渝北,又怎么会跟渝北奸细有关系呢。”
“口说无凭,须得有证据才是。你不如说说,在经营‘丹心’之前,你家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亲人,附近邻里又有哪些。你说了,朕自会让人仔细地去查谈,要是有半点欺瞒,你就别想逃脱罪责。”
赵轻丹心下一沉。
她转世重生,一睁眼就是赵轻丹了。
所谓的朋友亲人,也都是赵家人罢了。
而赵玉这个身份,不过是她随意捏造出来,为了便于行走江湖才有的。
现下要找赵玉的亲人,就是将安盛的土地都翻过来,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她只得硬着头皮说:“回皇上,草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他们自草民很小的时候就行商在外,远离家乡,就算还在人世,原本的亲戚邻里也都是不认得了。何况他们辞世多年,草民和其他人的瓜葛更是寡淡了不少,因而,并不认得什么亲戚。”
“赵玉,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满口雌黄!朕看你根本就不是安盛人,而是渝北人吧。一个在安盛没有根本的人,莫名出现在了京城里,还通过先
宸王妃的关系认识了宸王。偏偏你手下的人帮助奸细脱险,这等险恶,朕岂能容你!既然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好,朕就将你给杀了,一了百了!”
赵轻丹还没来得及开口,自外面已经传来了一声急切地喊声:“父皇,不可!”
即便有御林军阻拦,慕容霁还是强硬地闯了进来:“父皇……”
“滚出去!”
昭翮帝怒火中烧:“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啊,朕分明不准让人告诉你,你却自己找过来了。怎么,他一出事,你连正事都不处理,丢下一切就来了吗?出去,任何人不能进来!”
慕容霁哪里肯走,已经率先在赵轻丹身边跪下。
“请父皇开门,虽然儿臣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儿臣了解赵玉的心性,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到旁人的事情,说不定,又像上一次那样是遭人陷害的误会。”
昭翮帝气得指着他:“误会,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开口求情?他的手下有一人精通易容之术,极有可能是放走了烟雨楼众人的罪魁祸首。这件事情,你敢说你不知道么?严照都曾亲眼见过你和那个叫小酒的有过来往,他清楚的事,你身为他们的相识能不
清楚?朕看你就是有心为赵玉和那小酒遮掩,不肯如实相告!”
慕容霁心里一紧,原来真的是为了那件事情。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严照曾经见过小酒帮人易容。
时隔太久,他自己都忘记了。
如今被严照提起,难怪昭翮帝会发作了。
慕容霁只好说:“父皇,您总不能因为小酒在妆容上有些造诣,就认定他是伪装之人吧。凡事都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做出判断,仅因为模糊的猜测就定罪,未免对赵玉和小酒都太不公平了些。”
昭翮帝厉色看向他:“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这样的事情,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人。这个赵玉,连自己的父母是谁,家在何处都说不清楚,他分明就不是安盛人!你莫要昏了头,被他的容貌蒙骗。宸王,你清醒一些,他可不是赵轻丹!”
说到容貌,昭翮帝眯起眼睛:“甚至,朕怀疑他是有意为之,看到你对前王妃一片痴心,为了接近你,便特意做出一张跟赵轻丹相似的脸庞来蛊惑于你。若真是如此,其心更是可诛!总之这个人,朕万万留不得!你要是还记得自己是谁,就别再惹朕生气!”
慕容霁神情凝重:
“他是儿臣最为亲密的人,真实容颜如何,儿臣一清二楚。他若是渝北人,为何救三哥,帮助儿臣平定江南。难道那些天大的功劳,父皇都要揭过不提,就抓着一点怀疑置他于死地么,这实在不是明君之行!”
赵轻丹在边上听得心惊肉跳,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慕容霁,生怕他会惹恼昭翮帝,给他自己招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