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慕容苏的接亲队伍到了贺昭王在京城的宅子门边,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他有些尴尬地下马。
“哈哈,大家都在啊。那什么,宸王他的手受了伤,比较严重,不方便前来接亲,所以本王受宸王所托代为迎新娘子过去。”
见只有慕容苏来,贺昭王不由沉下脸。
可他不敢给慕容苏脸色看,随即又挤出一个笑。
“有劳立王走这一趟了,小女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吉时出门了。”
贺昭王妃则是往慕容苏身后看了看,除了几个一同来的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这敲锣打鼓的,一个都不在。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冷清。
连寻常人家嫁女儿,也少不了这些热闹和体面。
怎么到了她女儿这里,好好一个郡主,还要被这么冷待?
贺昭王妃不满地瞪了贺昭王一眼,越发觉得这亲事不妥。
她只得走到明漪郡主的闺房里,忍不住抱怨说:“好女儿,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宸王啊!他对你哪里有半分上心的样子,不仅自己没亲自来只是让立王代劳,这迎亲的队伍也毫无诚意,真真气死个人!”
这红盖头下面的,可是婢女飞
怜。
她心里暗暗叫苦,贺昭王妃见无人应答,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讲话啊?”
飞怜哪敢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见她的动作,贺昭王妃哼了一声:“不过不怕。咱们王府可是你永远的后盾,不止有你爹,以后还有你兄长撑腰,母妃就不信他宸王半点面子不给。”
柜子里,明漪郡主用力攥住帕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慕容霁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不肯跟她拜堂就罢了,连接亲这样的颜面都不愿给她。
幸好她已经下了决心悔婚了。
否则真的执意过去,后头还不知道要怎么丢人呢。
到了所谓的吉时,飞怜就顶着红盖头,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中走了出去。
因为是慕容苏来接亲,是不指望新郎背着新娘子进花轿了。
飞怜被人搀扶着进轿子坐好,手心一片冷汗。
一会儿,她不会被弄死吧。
宸王府,昭翮帝因为担心慕容霁不配合,跟皇后和琦贵妃都一并现身。
可是到了王府里,看到慕容霁竟没有去接亲,他顿时来了火气。
“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好好的腿脚便利,为何要让老六替你!”
慕容霁晃了晃左手:“儿臣
的手受伤了,不方便。”
“你手怎么了!”
“断了。”
琦贵妃走上去:“没事吧,好好的,手指为何会断了。严重吗,能养好吗?”
被这么一打岔,昭翮帝也不跟他计较不迎亲的事情了。
甚至眼见他没有穿喜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今日他料定不会顺利,宴请的规模不大,都是极为亲近的人。
哪怕慕容霁不按规矩来,只要他肯成亲,已经是万幸了。
可昭翮帝这里刚坐下喝茶,秦骞却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什么。
昭翮帝眼皮一跳:“你说什么,人跟丢了?”
他忍不住看了正站在院子里的慕容霁一眼,慕容霁似有所感,跟他四目相对,忽而微微一笑。
昭翮帝压住怒火:“罢了,让各城门严防。只要赵玉还在城内,总能露出马脚,一定会有机会找到他。先让宸王成亲要紧!”
话虽这么说,昭翮帝心里愈发没有底了。
老四这个小狐狸,一向脑子灵活。
看他方才的模样,分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恐怕赵轻丹金蝉脱壳这一出,跟他脱不了干系。
会不会成亲的时候再出意外?
想到这里,昭翮帝忍不住
催促道:“老六人呢!去接亲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立王殿下带着新娘子来啦!”
昭翮帝见这王府上下无人热情上前,不由训斥道。
“都愣着干嘛?鞭炮奏乐呢,为什么一点动静没有啊。”
东越瓮声瓮气地在慕容霁身边说:“回皇上,我们府上没有准备那些东西。”
“没准备?周洋呢,他这个大管家是怎么当的,自家王爷大婚,他竟如此不周全,岂有此理!”
慕容霁却冷不丁开口:“还请父皇莫要责怪周洋。这些东西,是儿臣提前交代过不可以出现在王府的。王妃过世的三年内,王府不能奏乐放鞭炮,这是俗礼。”
昭翮帝心中暗骂。
这是什么狗屁俗礼!
她赵轻丹死没死,在座的人多是心知肚明。
宸王府又不是真的丧了女主子,需要忌讳繁多。
偏偏慕容霁说的一本正经,昭翮帝又不能当众反驳,只得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头新娘子的花轿眼看着停下来了,慕容霁还是站着不动,昭翮帝气得咬牙。
“宸王!今天你要娶的好歹是一国郡主,你就这么怠慢了她,传出去的话外人会说我们皇室失了
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