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霁冷冷瞥了她一眼,侧身走了进去。
明漪郡主心里一阵狂跳,明明惊喜到了极点,嘴上还念念有词。
“殿下,这不合规矩。按理说大婚前夜,新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
慕容霁恍若未闻,声音寡淡地开口:“关门。”
明漪郡主犹豫了一瞬,到底是将门关好了。
屋子里只有一支烛火在轻轻摇曳,她打算多点燃几支蜡烛,却被慕容霁制止了。
“不用点了。今夜本王暗访,不愿让外人察觉。”
明漪郡主猜到他是有其他目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忙不迭地说:“殿下莫非还在为成亲之事耿耿于怀,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根本不是你我能够再改变的。唯有遵从圣令,如约成婚,方能将赵公子就出囫囵。”
明漪郡主自觉这番话说得体面,颇有些不计前嫌为赵玉考虑的意思。
她偷偷用余光看向慕容霁,还未仔细看清他的表情,就听慕容霁漠然开口。
“谁说无法改变?只要明日,你能悔婚,这桩不该存在的婚事,就不会继续下去。”
“您说什么!”
明漪郡主几乎是嘶吼了出来。
不过她身边随身伺候的丫鬟,已经被先一步
弄晕了过去。
所以这会儿是没人能听到这房内的动静的。
“殿下,您莫要说种话来吓唬我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过了今夜我们就该拜堂成亲了,岂有悔婚的道理。难道婚姻大事,你我又是这样的身份,也能视作儿戏吗?”
慕容霁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以为,本王会依你所愿地娶你吧。害得本王心爱之人性命堪忧,你还有脸妄图做本王的身边人?”
他静静地转过脸来,目光竟比数九寒天的飞雪还要让人生寒。
“明日悔婚,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则……本王会让你终生难忘,永无宁日。”
明漪郡主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但一想到赵玉还在昭翮帝手上,就强撑着说:“殿下想要如何威胁我?若是我们成不了亲,赵玉便是死路一条!您都为了他答应了,哪有临门一脚反悔的道理?”
“父皇答应本王,在拜堂之前,他会放走赵玉,不然本王不会拜堂。”
明漪郡主顿时又急又恼:“所以放走了她,您就让我遭受骂名吗?我无端退婚,皇上怪罪下来,贺昭王府怎么办!殿下这么做,未免太自私无理了些。”
“人不犯我我不犯
人。本王平日里不喜欢为难旁人,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越过本王的底线,这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见她委屈地哭了出来,慕容霁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给你指出一种说辞,帮你脱罪,父皇看在贺昭王此次立功的份上,定然不会追究。”
明漪郡主哪里肯!
再周全的说辞,她都不会答应下来。
眼看着差一点点就够到了她想要的,现在慕容霁却残忍地要毁掉这一切。
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慕容霁清楚她的内心所想:“你想做宸王妃,不过觉得本王是这朝中最有望继承大统之人。只要你嫁入了宸王府,以后就能成为安盛最尊贵的女子……那今夜本王就告诉你,绝无可能!”
他的侧颜在悦动的火光中,有一种似妖似魔的诡异美感。
“本王此生无心皇位,等储君确立,就会离开京城,再不沾染朝堂的任何事情。”
明漪郡主死死咬着嘴唇,原本想要辩解说她是真心爱他。
可听到慕容霁这么说,她又下意识地反驳:“您休想骗我!天下人哪有不喜欢权势的,您要是想以此理由来劝我放手,我是不会信的
。”
慕容霁不屑地笑了出来,他随即慢慢敛住神情:“当初三皇子从太子之位退下,成了岄王,你可知为何?”
明漪郡主闷闷答道:“因为岄王突然生了怪病,有了腿疾。而安盛有规矩,凡身有残疾的皇子,不得为太子。”
慕容霁沉声将她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不错,凡身有残疾的皇子,不得为太子……”
他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在明漪郡主如痴如怨地注视下,竟是用力将自己的小拇指往外一掰。
只听到骨头咯哒一声,明漪郡主吓得连连后退,仿佛见了鬼一眼指着他。
“殿下,你,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小指给折断了!”
慕容霁的后背已经疼出了一片冷汗,偏偏此刻还能勾起嘴角,肆意狂妄地笑了起来。
这幅样子,当真是跟游荡人间的鬼魅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现在,本王也是残废了。现在本王能亲手断指,就能有办法一直不让它恢复。而岄王,他的腿疾可是渐渐康复如初了,你觉得谁更有资格成为储君?”
明漪郡主吓得直哆嗦:“您疯了,为了一个赵玉,竟做到这个份上,他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慕容霁
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一双眼直直看向明漪郡主。
“你说错了。本王的手,是为了不娶你才断的。这笔账,可不能算到赵玉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