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急得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妇人之仁!她虽然是我的女儿,可她也已经是渝北的皇后了。那不是普通的身份,乃是一国之母啊,现在被换成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等到那位陛下知道,必然是滔天大怒。”
戚夫人不服气地冷哼起来:“我管旁人发不发火,我自个儿的闺女,我岂能不心疼!反正轻丹回到我身边,是再好不过的。老爷现在反对,可也来不及了。”
赵同当然知道来不及了,才会焦虑不已。
但事已至此,如卒过河不能退,唯有步步谨慎了。
很快,就是宫中的盛宴了。
期间慕容霁已经提前独自进宫觐见过昭翮帝。
昭翮帝见了他,先是将他训斥了一顿。
“朕给你连下多道圣旨,你都视而不见,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难道你就笃定朕不会治你的罪吗?”
慕容霁苦笑:“瘟疫当前,百姓心中的恐惧比开战的时候更甚。您让儿臣突然离开,虽说是关心儿臣的安危,可留下众人坚守,只会更害怕。儿臣之所以抗旨不遵,也是为了显示我朝的底气,让无雪城的人知道,朝廷从未放弃过他们。”
昭翮帝当然知道他说的极
是,加上他功劳赫赫,哪舍得过多斥责。
在一番训话过后,就是心中止不住的自豪和欣慰了。
他忍不住褒奖:“这一次,你在江南的战术朕都听说了。不愧是朕看重的儿子,哪怕头一次出征,也势如破竹。你外公如果知道,定会慨叹后生可畏了。”
“多亏手下人给力,众志成城,方能大胜。”
昭翮帝又问起赵玉:“你跟那个赵玉,是怎么认识的?”
慕容霁顿了下,昭翮帝一定知道赵玉是“丹心”的老板了。
如果他说旁的,反而容易惹他怀疑。
他只好说:“以前,轻丹喜欢去‘丹心’买东西,儿臣常陪着,是那家店里的熟客,就跟老板相识了。”
慕容霁冷不丁提到赵轻丹,昭翮帝尴尬了起来。
他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记得带赵玉一起赴宴。”
为了显得正式一些,赵轻丹身着白色锦缎长袍,以玉冠束发。
哪怕她故意装扮了一番,让五官不似之前那般阴柔,肤色也加深了一些,仍能看出原本的眉目清秀。
慕容霁在边上耐心十足地等她,见她十分紧张,有些好笑。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怕什么。何况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们,如
今换个身份,该更加从容才是。”
赵轻丹瞪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
“我这已经不是丑媳妇了,而是男媳妇了!你父皇要是知道你看上一个‘男子’,仔细他扒了你的皮!”
为了让赵轻丹放松,慕容霁一路上都跟她逗趣。
有他在,赵轻丹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他们却在宫门处跟贺昭王父女狭路相逢。
明漪郡主还没有告诉过贺昭王,慕容霁对赵玉的感情。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如果贺昭王知道了,难免会对慕容霁不满。
可贺昭王也看得出来,自家女儿尤其不喜这个赵玉。
他难免恨乌及乌,同样看赵玉不顺眼。
贺昭王见到赵玉衣冠楚楚地跟在慕容霁身后,即便是进了宫,两人依旧形影不离。
他心里有一丝难以形容的怪异,语气古怪地问:“今日是皇上嘉奖朝臣,赵公子怎么也跟着来了?”
赵轻丹淡淡开口:“圣上御口亲开,要在下务必赴宴,在下不敢不从。”
明漪郡主在袖子里紧紧握住手指。
明明她才应该是在江南最有美名的大夫,可惜有这个赵玉在,将原本属于她的风头都给抢走了。
不就是平息了瘟疫吗,换做是她
,一样能做得到,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上现在能让他进宫,还不是因为对他和慕容霁的丑事一概不知。
若是有所耳闻了,恐怕不是请他进宫赴宴,而是将他碎尸万段了。
这么想着,明漪郡主的眼神就肆意了起来。
何况,一会儿她的父王就要当众向皇上求请了……
赵轻丹无意中跟明漪郡主四目相对,后者飞快躲开了视线。
她心里觉得奇怪,莫名就多了些不安。
但愿今天不要出意外才好。
到了殿内,赵轻丹就不能跟慕容霁坐在一起了。
虽然她立了大功,如今却只是一介商贾的身份,只能坐在末席。
慕容霁又不放心地多看了她几眼,赵轻丹怕他分心,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并在宫女的引导下落座。
慕容浔从门外进入时,也路过她的身边。
赵轻丹向他点头示意,慕容浔抿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昭翮帝等到众人到齐后也很快驾到,袁皇后陪同出席。
原本昭翮帝是想让琦贵妃一同前来,好给慕容霁庆功。
不过琦贵妃喜静,加上手指受伤后,更懒得出来应酬了。
昭翮帝举起酒杯:“诸位,连斯青在江南惹下大乱,宸王临危受
命,不负朕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