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的情绪显然不太稳定:“虽然你们使了计策想要逼出她们的行踪,可是却被连氏识破。他们既然让人刻意假冒我的妻女,便说明连帅已经对我心存提防了!我眼下投降的话,她们哪还有命活下去啊!”
说到这里,他又双目赤红地看着慕容霁。
“可是宸王在我手上就不同了。只要能将宸王交给连帅,或是直接杀了他,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忠心。届时我的家人才能免于一死,所以,退后,你们统统退后!不想宸王出事的话,就放我们走!”
赵轻丹握紧手指,整个人都不由绷紧了。
“你若是伤害宸王殿下半分,我一定不放过你!他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等来日我们取得胜利,别说是你,纵使是你的妻子家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魏明看着手被染得鲜红的匕首:“魏某的本意并不是想要伤害殿下,不过殿下身份尊贵,有他在,一定能够将我的家人给换出来。所以只要殿下不轻举妄动,我自会将他平安带到连将军的身边。”
赵轻丹的脸色苍白:“他的腰部受了伤,血流不止,须得仔细包扎才行。我是大夫,你让我替他处理一下
伤口!”
魏明却是不依不饶:“不行,谁都不准靠近。”
“那你将我一起当做人质,这总行了吧。你要是带宸王走,就将我一并带走吧!”
赵轻丹刚说完,慕容霁虚弱却坚定地看着她。
“不可!你不能任性。”
“那你的伤口怎么办!”
慕容霁只得咬着牙说:“暂无生命危险。赵玉,你不要跟过来,给本王好好待着。”
她紧紧抿着嘴唇,早已濒临崩溃。
慕容霁看到她的样子,就知赵轻丹有多难受。
他直直盯着赵轻丹:“听话。我答应你,我决不会有事!”
赵轻丹狠狠抹了抹眼角,视线却始终注意着他受伤的地方。
鲜红的血迹已将布料染透,看起来格外骇人。
她还是坚持:“让我想跟你一起去。”
是生是死,他们至少要在一起。
可是慕容霁沉下脸,近乎厉色地说:“赵玉,本王命令你,退后!”
魏明再也按捺不住,指使近身的士兵将慕容霁控制住。
慕容霁的伤口越发剧痛,又不能让赵轻丹担心,只能慢慢往外走。
营帐外的士兵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原本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会归顺于宸王。
可是
魏将军此举,究竟是在做什么?
赵轻丹跟着出了营帐,心里担忧不止。
魏明却扬声对众将士说:“如今大权旁落于外人之手,我不奢求你们继续跟随我。但是看在我曾经是你们的主将,今日,谁都不准阻拦我们!”
众人仓皇看着这一幕,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明身后的人喊了起来:“备马车来!”
很快,就有人牵了马车过来。
“再备一艘快船,让我们离开此地。”
慕容霁在刀尖之下,赵轻丹只得默许了他们的安排。
等到慕容霁被裹挟着上了马车,赵轻丹也跟着翻身上马,飞快地跟在身后。
慕容霁的伤口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疼痛持续刺激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脚都趋于冰冷,尤其是看到赵轻丹担忧的眼神,更是心如刀绞。
这件事情,到底是他太过轻信于人,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怪不得旁人。
等到了岸边,赵轻丹弃马跑了下来。
魏明已经挟持着慕容霁往江岸走,她说话都快带了哭腔。
“魏明,威胁皇子,这份罪名你如何担待得起,你如果现在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必再说了,魏某纵使死
,也要死在家人身边。”
魏明逼着慕容霁往床上走,慕容霁的脸已然失去血色。
他最后回头看了赵轻丹一眼,声音沙哑:“信我,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啊,啊!”
赵轻丹跪坐在地,克制了一路的情绪,山崩地裂地撕扯开。
她再也无法控制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慕容霁走了。
在他们以为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一切竟如镜花水月般破碎了。
她经历过数不清的离别,可她从未设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这样残忍的分开。
明明他在她的眼前被人带走,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含泪看着慕容霁渐行渐远。
赵轻丹多么希望,他们是在某个年老的岁月里,平静安详地依偎死去。
可为什么生活的厄运一次次地摁住他们,仿佛触手可及的幸福,总是跟他们擦肩而过。
她的双目失神:“霁儿,我的光不见了。”
因为担心魏明的情绪不稳,慕容霁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无人敢追随上去。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侍从扶起赵轻丹。
“赵公子,兵符在你的手上,殿下已经被人挟持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赵轻丹用力闭了闭眼睛,江
面上波光粼粼,一片平静。
那艘船已经远去,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