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慕容霁私下嘱咐了秦飞和姚峰什么,之后的几日,赵轻丹频繁听到有人议论投降一事。
“听说了吗,姚将军手下的那个驼背会算命。他这几天用龟甲占卜说,咱们之后的战事会打一场败一场,邪门地很!”
“哎呦,这是为什么呀。”
立马有人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回道:“连将军根本不是天命之人,之前滩涂上出现的那几个字也是他故意弄出来的。慕容氏的气数未尽,连将军想逆天改命,难咯!”
这样的话,自然是藏不住的。
一人传十,十人传百。
渐渐的,军营里动摇的声音越来越多。
连做饭的胖厨子都开始唉声叹气:“若是真的投降了,也不知宸王的部下吃不吃得惯我做的菜,我们江南口味可是偏甜的。”
赵轻丹闻言笑出了声:“大家真的不想打了?”
“这种事啊,得信命。不过魏江军肯定不同意,他要是叛变了,我们底下人保证没意见。”
魏明身为副帅,底下的分歧越来越大,他哪能没有耳闻。
哪怕已经让人明令禁止不准议论,也止不住士兵们私下的闲聊。
尤其是在休息过后,大部分人反而疲倦愈甚,每天恨不得蒙
头大睡。一提到要上战场,真是半点冲劲儿都没有。
为此,魏明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来报说:“将军,方才军营外有平叛军的来使送了一封信,说是宸王殿下让交给您的。”
“宸王?”
魏明刷得起身:“拿来我看。”
信上,宸王说想要单独约见他,有些话要说。
魏明不由愣住,宸王要亲自见他,难道是打算策反自己?
他咬了咬牙,决定赴约。
约定的地方在两军中间的长亭,既然是商议,双方只带了几十人跟着。
大军皆在不远处待命。
兵法有云,为将者会见,哪怕针锋相对,也不能动手,不然就算不得是君子。
长亭在不远处的荒山上,往下看是浩瀚江水。
慕容霁先行一步在此等候,魏明乍一见到人,下意识地就想行礼。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没动作。
他闷闷地喊了声:“宸王殿下。”
慕容霁微微一笑:“本王之前从未见过魏将军,却不想初次见面,竟是敌对的处境。”
“不知殿下要跟魏某说什么?”
“本王的意图,魏将军当知晓才是。此前两军对上,东南水军溃不成军,这样的
逆境,将军觉得还能打吗?”
魏明面色沉重:“殿下若想劝人投降,委实找错了人。魏某旁的没有,血性还是有的。”
“血性?”慕容霁摇头一笑:“魏将军的血性,是指背叛家国,助纣为虐吗?”
魏明脸色一白:“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连斯青曾经在淞嘉岭作的孽,旁人不知道,魏将军你当一清二楚吧。你曾为裕华书院门生,但裕华书院舞弊营私,多年来让无数寒门文士入仕无门。连氏的自私冷血,早已刻在骨血之中,这样的人若是封王称帝,天下将变成什么样子。”
魏明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慕容霁冷笑:“魏将军以为连斯青能撑到什么地步。且不说谈你手下这几万人马前些日子的惨败,就之前的几场水战,连斯青也大败而归。因此他才迟迟不敢动作,生怕再损兵折将。可你觉得,罗雀的铁吾军是吃素的?你们区区三万人想将罗雀拦住,简直是痴人说梦。”
“成或者不成,也得试了才知道。”
“连家造反,不过是担心我父皇对他们下手,才不得以为了保命负偶顽抗。但整个东南水军是无辜的,将无辜的十万人拉下水,就不
怕遭报应吗。”
魏明用力攥住手指,慕容霁挑了挑眉。
“不知魏将军近来是否在为士兵的疲态感到头疼?”
“殿下,你……”魏明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心里一咯噔:“难道是您暗中做了什么?”
“你们都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药,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不堪重负。不过本王有解药,只要你答应归顺本王,就能救下这几万人。”
魏明气得发抖:“魏某以为殿下是磊落之人,为何会使出这般狠毒的招数。”
慕容霁眸光冷冽:“连斯青不仁不义在先,本王身为慕容一族,岂能纵容他的滔天罪孽。魏明,今日你若还有良心,就该为跟着你的士兵想一想。如今几万人的命皆在你一念之间,你松了口,他们就能毫无负担地活下去,日后江山平定也不会沦为千古罪人。但你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就是害人害己了!”
魏明沉沉闭上眼睛,几乎涌上了一口血。
“我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还在连将军手上。我若背叛了他,他们必死无疑!”
慕容霁眼皮一跳:“还有这样的事?”
“不仅是我。诸位副将之中,只要家中娶妻生子的,他们的家眷都被带到了一
处统一安置。在仗打完之前,谁都不清楚他们身在何处。连将军的本意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