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如果我们派出最弱的队伍,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后续的士兵们也一定会心生胆怯,从而长了敌方士气落了自己威风,这真的好吗?”
慕容霁在纸上画出两军对阵的虚构图。
他的笔尖点了点纸张:“如果现在,两支队伍都在最开始派出最强的士兵,诸位觉得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少?”
有一副将沉吟说:“也许能有三层。”
慕容霁点头:“不错,拼尽全力的话,确实会有稍许的胜算。但哪怕他们派出了一半的人从陆路出发,剩下的留在水上作战的人,仍然是超过了我们。以强对强,方才有三层的胜算,之后以弱对弱,再有三成的胜算,以末尾对末尾,还是三成的胜算,如此一来,我们最终能取得胜利,却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啊。”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沉默下来。
“那殿下是打算怎么做?”
“派出最弱的队伍,去打他们最强的队伍,的确如你们所言,一定会节节退败,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斯青好强,必定会乘胜追击,来为整个东南水军讨得一个好彩头。我们正是要趁着他们最强的队
伍乘胜追击的时候,将这支队伍包围住。”
慕容霁在队列两边画出一个圆形。
“边上这两道弧线的位置,我们当布局我军之中最强悍的队伍。只要他们追上来,我们便能请君入瓮,原本在中间的队伍往后退,两边的队伍迅速包抄,将他们的人团团包围,并一网打尽!”
“那如果他们的人见势不对,掉头就走,不上当怎么办?”
慕容霁笑了笑:“在这种时候,就可以用上我们新做的钩子了。他们若是想逃我们的控制,则利用钩子将他们的船给勾住,不让他们逃走,如此一来便只能进退两难。且一旦最前面的军队受损,后面的军队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都眼前一亮。
虽然此前从未尝试过这样的布阵之法,但在特殊时期,必须要推陈出新。
所以很快,众将领就安排下去,迅速布局。
几日过后,连斯青率领的水军部队,就浩浩荡荡的从江面上驶过来。
慕容霁这头的朝廷平叛军也驻足于水面。
远远的,双方都看不见彼此的士兵模样,却能见到江面上飘动的旗帜。
按照惯例,双方打仗,必先开
骂。
连斯青那头派人在最前方的船上扬声高喊,让慕容霁速速投降,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慕容霁这边则是有由一个五大三粗的副将带人讽刺连斯青是叛国贼,躲在江南不敢回京,还要连累整个东南水军一起承担罪名。
这越到后来骂的越难听,慕容霁他们毕竟是占着理的一方。
连斯青大概是听不过,再也没有耐心。
他便让人击鼓鸣金,不多时,为首的船只就朝着他们的军队逼近过来。
慕容霁一点头,前方立刻派人迎战。
东南一带,水战频繁。
所以从前朝开始,用于在水上作战的船只就不断更新迭代,到如今已有多种规模。
除了在后方能够容纳几千人的楼船之外,在前方迅速切入战争模式的,都是一些规模较小,但速度较快的接舷吊船。
所谓接舷吊船,每只船上,约莫能容纳二百余人。
当两军越发临近的时候,双方的船只两侧会放下类似于横梯一般的重型铁钉。
这种铁钉形状类似于乌鸦的嘴巴,因此也有乌鸦吊之称。
这些横梯可以刺进敌船的甲板上,如此一来,两边的士兵都可以分别涌入对方的船
上进行作战。
连斯青当然乐得。
毕竟若是远程作战,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还没有那么高。
可一旦近身作战,东南水军必占上风。
果不其然,隔着迷茫的江雾,隐约能够看到前方的船只上双方混战。
但是身着蓝色军服的东南水军形态勇猛,将身着红色兵符的朝廷平叛军,几乎是压着打。
连斯青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听到手下人的汇报,脸上的笑容得意不止。
想必经过此战,这些平叛军一定会对东南水军产生恐惧,再不敢轻易冒进。
双方交手了小半日,除了利用接舷吊桥近身搏斗之外,其余的船只互相放箭,甚至碰撞。
以及利用长矛,铁锁和石块来不断地攻击敌方。
慕容霁看到这一幕,咬紧了牙关。
他之所以没有在刚落下风的时候就让士兵们退回来,是因为连斯青狡诈。
如果他们退得太早,对方必然会心中生疑。
唯有等时机成熟,才能诱敌深入。
赵轻丹跟在他的身边,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慕容霁这么严肃和冷漠的一面。
但是她很清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慕容霁的笑容只会越来越少。
因为这就是
战争。
一旦开了一个口,就会有止不住的鲜血尸体伤痕。
所有的战事都是悲伤的,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眼见前方不利,不断有人上前请示,问慕容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