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琦贵妃的话,昭翮帝许久才平复下来。
他重重地叹了一声,这叹息中,竟有了些许退让的意思。
“好了,这件事情暂且不论。你赶紧回宫去,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岄王还在殿外跪着,他是为了霁儿才会至此地步,若是岄王不走,臣妾也不该走。”
昭翮帝气恼地瞪了她一眼:“那就让岄王滚回去面壁思过!你也给朕好好地禁足,这段时间哪里都不准去了。”
有了他这话,琦贵妃才挑了挑眉,敷衍地朝着行了一礼离开。
走到外面,琦贵妃看向慕容浔。
“岄王殿下,不用再跪了,皇上让你回府面壁思过。”
慕容浔便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跟着离开了。
刘公公被这一幕搞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给琦贵妃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要说这宫里头谁能吃得住皇上,也就只有琦贵妃了。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琦贵妃话语里的触动,也可能是觉得这会儿再做什么都于事无补。
所以,昭翮帝并未刻意派人去阻拦。
慕容霁一行人更是一路飞驰,几乎不停歇地往渝北去。
而李默已经算好了时间,他当然清楚一
旦慕容霁得知消息,不会轻易放过去。
如果慕容霁不顾阻拦地来到渝北,在立后大典上闹事。
到时候恐怕会有不好收场的麻烦。
所以必须要尽快成婚,才能将赵轻丹的身份坐实,以防夜长梦多。
婚期就在十日之后,可以说,宫中的各方都在紧锣密鼓地操办。
偏偏原本最该热闹的未央宫,却是死一般地沉寂。
总有些对这位新后充满了好奇的宫妃想要借请安之名来探听虚实。
赵轻丹索性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李默自上次差点被她刺伤之后,就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赵轻丹不欢迎他,他也不去自讨没趣。
两人便陷入胶着之中,谁都不服软。
原本在大婚之前,还应该有诸多的繁文缛节。
但因为赵轻丹拒不配合,负责的官员完全无法施行。
李默听说之后,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她去。无论如何,在大婚当日,朕都有办法让她乖乖地穿上嫁衣成婚。”
按照李默的想法,赵轻丹哪怕再怨恨自己。
可她对属下从来都格外看重,不会将她们置于险境。
若是赵轻丹不肯立后,他大可以再度以凤卫作为要挟。
届时,不
怕赵轻丹反抗。
谁都没有想到,赵轻丹心中已经暗暗做了另一个决定。
眼看着婚期越发临近,如果一切顺利,她从名义上,就会彻底坐实皇后的身份。
帝后大婚与普通的婚嫁或是册封宫妃不同。
在立后当日,皇后当跟随帝王一并现身于白玉高阶上,接受群臣跪拜。
皇后的真容,也会因此被群臣窥见。
负责礼法的官员,还会让帝后当众签下婚书,并诵读内容,昭告四海。
所以整个仪式,只能由她本人出席,才能举行。
否则便无法进行下去。
以赵轻丹对李默的了解,他为了逼迫自己屈服,少不得继续拿她身边的人性命作为要挟。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会处于被动之地?
赵轻丹咬了咬牙,默默地用灵力渡出来一样东西。
等从袖子里将找来的白玉瓶拿出来之后,她紧紧地攥在掌心。
天色已晚,雨墨敲了敲门进来。
“主上,吃点东西吧。属下知道您心里不高兴,但也别跟身体作对。”
赵轻丹伸出手,将瓶子拿在手里晃了晃。
“这是什么?”
雨墨不解。
“软筋散。服用之后,数月之内,人都会绵软无力,连下地
都没有力气。”
听到她这么说,雨墨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这,您该不会是想要服用此物,来故意躲避立后大典吧。”
赵轻丹嗯了一声。
雨墨连忙上前:“不行啊。这种东西,光是听名字就知道,一定对人的身体有极大的伤害,平日里想来是害人用的。您又岂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呢。”
赵轻丹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仿佛走到了死胡同里,唯有拖延,才成了最后的计策。”
雨墨含着眼泪看着她:“主上,真的要如此吗?那么一个月之后呢,就算能让立后大典延迟,陛下那里却不会断了立后的心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这药对您的伤害,却是真真切切的,请您千万要三思。”
赵轻丹将药瓶打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纵然躲不过,我也要想办法再拖一拖。我与他之间,注定不能善终。”
说完,她便猛地一仰头,将瓶子里的药丸吞咽了下去。
雨墨担忧地看着她,就见不多时,赵轻丹便无力地撑着手臂,倒在了椅子上。
“主上!”
赵轻丹只觉得两眼一黑,竟是蓦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