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慕容澈之所以会那么快得知赵安兰的消息,正是因为自上一次他听说了赵安兰和严照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让人盯着他们。
今晚听说他们一起到宸王府赴宴,他才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想要一看究竟。
现在看到严照居然毫不顾及他方才的威胁,甚至还将赵安兰给单独送回去。
他严照分明对赵安兰是有不轨的心思!
慕容澈气地咬牙切齿:“该死的东西,他还真是活腻了!”
就算赵安兰只是他慕容澈不要的女人,那个严照也休想染指!
东宫之中,慕容澈愤怒难平地叫来了自己的谋臣。
“近日,本宫对大理寺卿严照十分不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给他略施小惩,让他记住自己的地位,不敢再跟本宫叫嚣!”
谋士一听这话,有些踌躇起来。
“殿下,您确定要整治大理寺卿?大理寺卿再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官员,又负责京中的刑狱司法,是格外重要的位置。严照此人又深受皇上的器重,只怕对付他,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于殿下您也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没有好处,本宫也一定要他长点记性!此人实在是可恶,表
面上永远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却对不该碰的女人心怀不轨,连赵安兰身为前太子妃他都不放过。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谋士眼皮一抖。
之前还不明白慕容澈突然的怒气来自哪里,这会儿才搞清楚,原来是跟前太子妃有关。
他只得问道:“那殿下想要从何方面来对付大理寺卿?”
慕容澈想到严照说他强抢民女的说辞,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是自命清高吗?不是在人前喜欢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吗?那个本宫偏要他身败名裂,于众人前抬不起头来,看他拿什么来装点那副皮囊!”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需设法抹黑大理寺卿的声誉?”
“不错。他断公断案,自是要接触诸多繁琐之事,总会有机会让我们下手。”
慕容澈的眼中闪过阴诡。
严照这几天一直在查一桩命案。
起因是有一女子在出嫁当日,砍伤了其丈夫。
虽未致命,但是因为两人有了婚约,按照安盛的律法,该女子应该被判死刑。
谁知,这女子的兄长却说他们家中的老母亲刚去世不久,他的妹妹正在服丧期。
安盛同样有律法
曰,若是在丧期进行的婚嫁仪式,可不作数。
如果判定两人没有婚约的话,这女子便不算是谋杀亲夫。
加上对方并未被伤及性命,则不至于判死刑。
原本若是没有丧期这一说,知县已经给这女子定了死罪。
但是现在情境复杂,一时颇有争议。
加上被那女子伤到的丈夫据说人品恶劣,行事刁蛮。
他平日里作风颇为附近人不喜,所以很多人替这位女子鸣报不平。
知县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便将这件事情推到了大理寺。
毕竟严照作为大理寺卿,有决断命案的审核权利。
为了让事情有更快的进展,严照一早便去了这女子家中,再向其兄长询问更多的消息。
自他们家的母亲去世之后,这家中便只剩下兄妹三人。
除了涉事的女子之外,下头还有一个二妹妹。
可以看出这户人家的家境十分贫苦,家徒四壁。
而那位涉事伤了人的大妹妹所嫁的男人,却是这一带较为富裕的商贾人家。
那商人已年过半百,原配早在前几年死了。
不知为何看中了这户人家的大女儿,已经纠缠了不少日子。
好不容易家人给娶了进去,却
没想到,在新婚当夜就出了这桩事。
严照当然知道,若是他们的婚约被确立为属实,则这女子必死无疑,绝无生还之路。
但是他心中又对此女有所同情。
毕竟安盛的律法,在一定程度上并不能维护这些贫弱女子的权益。
甚至可以说,只要他网开一面,这女子最多坐几年的牢狱。
却至少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所以严照有心帮衬他们一把。
虽然严格计较起来,他们母亲的丧期其实已十分临近。
如今的情况是,可算丧期服满,也可算尚在丧期。
而这女子能否有幸活下去,也许只在严照的一念之间。
严照这些年,经历过不少生生死死的决断。
但是他始终心怀悲悯,对弱者充满同情。
所以几经思忖之后,他还是向这女子的兄长开口道:“你不必太过忧愁,此事,本官已经有了决断。只要丧期哪怕还有一天未满,那就算仍在丧期。本官认为你的大妹妹和那位商人的婚约是无效的,所以她并未谋害亲夫,至多算过失伤人。若是要判刑也最多坐牢三年,这样你们也可宽慰一些。”
这兄长一听这话,顿时对严照感激涕零
。
他家中的二妹妹也上前磕头道:“多谢青天大老爷,有您这样的好官,可为我们这些百姓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