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别怕,就算天塌下来,母妃都给你顶着!你好好吃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就不信,你父皇会狠心到将咱们母子都给赶尽杀绝!老大都已经死了,老二又被流放了。慕容浔还是个瘸的,他能有几个健全的儿子呀!”
慕容澈沉默不语。
因为宁国公给连斯青写过信,连斯青虽之前没有动静,但到了现在总算姗姗来迟。
这密信里,却是毫不动摇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连斯青表示,昭翮帝此举,就是在逼他做出让步。
可是一旦退了一步,之后很可能步步都要退。
若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连家的处境,就又会像当时一样,甚至劣过当时。
所以他决定联合一众将士给昭翮帝上书,抗议军管所的设立。
连斯青的考虑当然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现在,昭翮帝心意又岂是那么容易改的?
只怕抗议书一旦呈送上来,两方的关系会进一步恶化。
宁国公有意让人给连斯青提醒,即便真的提出反对,也不可以有威胁之意。
否则便是触怒君威,在眼下,绝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他却是不能完全理解连斯青的心态。
之前失去了
军权,连斯青整个人颓靡如丧家之犬。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能够重新从深渊里爬出来。
他受够了一次次地被人牵着鼻子走,做一个听话的狗。
所以连斯青召集多人书写了抵抗书,不日之后,也送到了昭翮帝的手上。
昭翮帝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顿时怒火中烧。
他啪的一声,将抵抗书摔在了地上!
尤其是看到连斯青在末尾写的话,更是觉得对方太过放肆。
慕容霁这个时候正在御书房里向昭翮帝汇报近来京城的要事。
他看到昭翮帝勃然大怒,便起身将抗议书给拿了起来。
昭翮帝扬声道:“你看看连斯青最后说的话,他说朕现在是‘飞鸟尽,良弓藏’。还说,若是到后面遇到危急的情况,良弓一直放在柜子里久久不用,便会慢慢变钝,失去锐利。”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是在讽刺朕忘恩负义,之前利用他们打仗的时候,就看重他们。可现在仗打完了,朕就开始算计他们。他倒是会做比喻,这般言辞凿凿,岂不是将朕说成了一个不能容人的昏君!而且还威胁朕说此法定会影响东南水军的战斗力,简直是在离
间朕跟整个东南水军之间的关系!”
慕容霁将东西放回原处。
“父皇莫要动怒,连斯青会有此举,想来也是因为对军管所十分忌惮。可他只要忌惮了,也正说明军管所会对军队主帅的权力形成冲击。那么这个办法对制衡连家来说,必然是有用的。”
“就算他让全军的将士都签了字又如何?这件事情,朕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如今太子和宁国公都还在京城,朕早已命人暗中监视着宁国公的一举一动,不让他有出城离开的机会。太子身为储君,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更是不可能妄动。他连斯青就算远在江南,难道还敢做出什么不忠不孝之事不成!”
“那父皇打算,军管所交由谁人来处理?”
昭翮帝这才看了他一眼。
“宸王,以你的聪慧,应当已经有所察觉了吧。朕之所以让立王这段时间跟着你学习处理京兆府的相关事务,就是希望以后你能渐渐脱手,将那些事情移给老六来管。”
“难道父皇想让儿臣去执掌军管所?”
“不错,自之前出事之后,朕就想过,军队的权力必须要更加集中到皇家手里,否则很容易出
乱子。而如果是慕容氏之外的人掌管军政,难免会出现跟奸佞勾结,扰乱朝纲的行径。朕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由你来负责最是妥当。原本你三哥他若是彻底康复了,自然也是不错的人选。但他毕竟现在行动还不是那么方便,朕也没那么放心。”
慕容霁心头一动,他沉吟一会儿开口道。
“可以,如果父皇觉得儿臣是眼下最佳的人选,那儿臣愿意掌管军管所。”
“虽是如此,但重要的决策,还是要经过朕的同意。不尽然是你擅自做主,你可记住了。”
“儿臣明白。”
回到宸王府之后,慕容霁就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了赵轻丹。
赵轻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管一管京城的繁琐事务,将京兆府的事情处理得当就挺好的,一点都不想沾染军务,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
慕容霁一抬手,便用内力将寝殿的房门关上。
赵轻丹一见他的动作,便知道他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不由神情一凛,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地张了张嘴巴。
“你该不会是,想要借此机会,掌握部分军权。好趁机当作自己跟父皇交涉的筹码吧?”
“不错
,我正有此意。虽然之前,我对权利并无任何的兴趣,可是在关于你的事情上,却一再地吃了亏,缺少了主动权。如若现在父皇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来掌管军管所的话,这个位置便只有我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