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焦急地问:“王妃不是说已经找到沈月秋了吗?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王爷的情况这般不好,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比起上一次灵儿被杀死之后的疼痛,慕容霁这一次如同被狠狠凌迟着。
他感觉身体发肤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而是被外物一刀刀地割裂切开。
而他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怎么都摆脱不了这剧烈的痛苦。
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疼。
赵轻丹在一路狂奔之后总算回来了。
她来不及跟身边的任何人说话,只知道拼命地往前跑,跑到慕容霁的房门口。
因为步子太急切,赵轻丹被门槛绊了一下,她整个人都往前一摔。
手掌都磨出了血,她此刻也是顾不上的。
“慕容霁,慕容霁你怎么样。”
她阔步来到慕容霁的床边,握住了他的手:“很痛是不是,特别难受是不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江慎狐疑地朝门外看了看:“王妃,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回来了。沈月秋呢,您不是说已经找到她了,她没跟您回来吗?”
赵轻丹泣不成声,她痛苦地摇着头:“她不会回来了。沈月秋她死了,她自尽了。”
“什
么!”
江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床上疼得缩成一团的慕容霁,脸色惨白。
“她死了,情蛊却没有解开,那王爷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江慎,我真的不知道。慕容霁的手好冷,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我该怎么做。药,药呢,给他止痛药。”
江慎拦住她慌张的动作:“我已经喂了王爷好几颗药了,就是您之前留下来的止痛药。可是似乎没什么起色,王爷还是疼得受不了。”
赵轻丹双手捂住了脸,疲惫地哭了起来。
他当然是受不住啊,饶是慕容霁比寻常人坚强硬气了不知多少,他也只是个平凡人。
可那是情蛊啊,羁绊至深,牵扯至深。
灵儿死的时候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他本来就在强撑着过活。
在这之前的每一天,赵轻丹都怀有一种侥幸心理。
她奢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以为能够平静地度过很久。
但这场暴风雨早已就埋下了漫长的伏笔,哪怕前一秒海面上风平浪静,下一秒,也可能带来灭顶的灾难。
江慎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他连忙喊了起来:“王妃!我可能有办法了!”
赵轻丹囫
囵擦了擦眼泪:“什么办法,你赶紧说!”
“酒,给王爷喝酒。越辣越容易醉人的酒最好。”
“酒?”赵轻丹迷茫了起来。
江慎则是点头:“不错,这一次我去西域的时候,在驿站里就看到一个人蛊毒发作。虽然不清楚那个人中的是什么蛊,但是他身边的人当时就给他喝了很多酒,那个人后来醉醺醺的,就不再喊疼了。”
赵轻丹抱住慕容霁:“是让他醉的忘记了疼痛吗,可是这是情蛊啊,下蛊之人一死是抽筋剥骨的痛,哪怕醉了也未必管用。”
“属下原先也以为是这样,但西域的人说,喝酒不是为了让人醉,而是为了让身体里的蛊物醉了。那个东西醉了,就不会闹腾,被下蛊之人也能跟着消停。”
这已经眼下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赵轻丹连忙让人抬了酒过来,她拿起一坛子酒放在慕容霁的嘴唇,逼着他喝下去。
慕容霁痛得失去意识了,她就一边喂他喝。
也不知反反复复了多久,半坛子的酒都被他喝了,他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赵轻丹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跟江慎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个办法是管用的,至少从慕容霁现在的状态
来看,蛊物已经醉了,不再折磨他了。
江慎登时高兴起来:“王妃,喝酒果然有效吗?那么以后王爷若是情蛊发作了,我们就给他喂酒,会不会就解决问题了。”
赵轻丹摇了摇头:“这是不能长久的。蛊物暂时不闹腾,是因为酒劲儿没有过去。但他不可能不醒酒,只要清醒了,又会被折磨地不像样。唯有尽快动身,前往渝北凤阳皇宫,找到蛊王,才能有希望彻底根除掉蛊毒。”
江慎也冷静下来。
是啊,且不说长期饮酒人的身体会受不了。
就蛊物本身而言,如果适应了酒的浓烈,以后只会更加难醉。
只要那玩意儿在慕容霁的身体里一日,他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我们去凤阳城,那个蛊王会愿意替我们解蛊吗?他应该现在全权听渝北那位帝王的差遣吧,之前因为熙洲岛的事情,渝北跟安盛闹了些不悦,上次您跟王爷又说傅山就算成了驸马也帮不上忙。万一我们过去了,渝北人不愿意出手相助可如何是好。”
赵轻丹抚摸着慕容霁昏睡的容颜,声音沙哑。
“不会的,我有办法让李默答应。”
她的眼中含泪,却格外坚定。
“他
一定会答应的。”
江慎不解:“李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