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显然没想到这一击居然失手了。
等反应过来再想将匕首拔出,站在慕容澈身边的官员已经反应了过来,伸手挡住了。
慕容澈肩部一痛,被抽出的匕首带出了涓涓血液。
一瞬间,他的月白色外袍就染了一大片的红色。
门口的侍卫迅速飞身进来将人拿下。
那两个僧人则是踢开了阻拦在身前的侍卫,试图冲出去。
不过显然,他们走不了了。
今日来的侍卫也是精卫,哪怕他们两武艺高强,也无法以少胜多。
不多时,这两人就被制伏住了。
住持匆忙走上前,看到他们扬声道:“太子殿下,这两人绝不是我寺中的僧人,是有人蓄意混了进来!”
边上的官员则是大喊:“还愣着干嘛,找大夫过来啊,殿下受伤了!”
寺庙中行医的大夫很快赶了过来,擦着冷汗给慕容澈疗伤。
那一刀插得极深,几乎要穿透肩膀而过。
饶是敷上了一层麻药,慕容澈还是疼得浑身大汗,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原本定是要将那两个刺客带回官府去言行拷问,谁知道侍卫匆忙来报。
“殿下,不好了,那两个人都服毒自尽了!”
“什么?
”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他:“刺客将毒药藏在舌苔下面咬破了,属下不察,让他们钻了空子,如今已经双双断了气。”
慕容澈痛苦地喊了一声:“混账!”
他边上的官员忙说:“赶紧去搜查一下刺客的尸身,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这些人真是太猖狂了,竟然敢刺杀太子殿下,简直丧心病狂!”
于是侍卫又仔细地搜查了一番。
到后来,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
慕容澈注意到侍卫的表情,知道似乎另有隐情。
所以他屏退了四下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重要发现?”
侍卫走近了小声说:“殿下,那两个刺客服用的毒药,是弥罗散。可据属下所知,这个药是皇家密探随身携带的毒药,用于刺探敌情之时万一被对方查货,为了不泄密则需要服毒自尽。属下不明白,这些刺客怎么会有……”
“你说什么?”慕容澈心头巨震,一个荒诞却又说得通的念头冒了出来。
皇家秘药……
难道,要刺杀他的人,是父皇吗?
寺庙外,落郡王得知了刺杀失败的消息,气得踢翻了桌子。
他的部下只好劝慰:“王爷,是否能成事但在
一念之间,有时候失了当下的机会,再想下手就难了。您且宽心些,未必以后找不到其他的机会。”
落郡王目光沉沉:“那两人已经死了?”
“是。他们绝不会泄露您的下落,原本的计划就是,无论成败与否,皆是活不了的。”
“他们随身所配的毒药,乃是宫廷秘药弥罗散。若是慕容澈怀疑不到本王头上,说不能会对他那位父皇有所怀疑。此次虽然刺杀不成,没有要了他的小命,但如果能让他们父子产生隔阂,未尝不是另一件好事。”
慕容澈这个太子是怎么当上去的,落郡王自然是有数的。
如果不是慕容燕突然造反,昭翮帝必须要派遣连斯青收复东南水军,空悬已久的太子之位,如何都轮不到他慕容澈。
可昭翮帝未必对这个儿子就满意了。
慕容澈自己也该明白,他的父皇没有那么信任连家。
他在中原遇刺,慕容澈定会疑神疑鬼,说不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呢。
想到这里,落郡王的不悦减轻了不少。
不出他所料,慕容澈从寺庙回来就全程冷着脸。
他自是怀疑不到落郡王的头上来,因为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落
郡王已经逃到了异族去。
刺客身上除了毒药之外,并没有其他跟身份相关的线索。
慕容澈脑子里不断回忆起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昭翮帝为了让他来到这里说的话。
他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建功立威,好让太子的身份被外人信服。
可是昭翮帝对连家那般心存芥蒂,如何会替他考虑太子能不能坐得稳的事?
如今仗打完了,连家平叛有功,东南水军一时也离不开连斯青。
所以昭翮帝暂时无法过河拆迁再度废了连家,可未必不会对他下手。
如果他想要将自己给杀了,为他的好儿子慕容霁腾出位置呢?
光是想一想,慕容澈就心乱如麻,恨意平添了。
退一步讲,就算动手的人不是昭翮帝本人,也一定是京中的皇室中人。
那么恨他,想要他的命的人,慕容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慕容霁。
毕竟没有他的话,慕容霁现在应该已经是储君了。
他肯定很不甘心吧,所以想着将他给弄死了取而代之。
加上父皇对慕容霁的偏袒,只怕他真的惨死异地,父皇也不会多加审查,只会高高兴兴地让慕容霁做太子。
无论是他们之间的谁,都有
极大的可能。
慕容澈伸手摸了摸缠满了纱布的胳膊,一股郁气腾腾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