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郡王的预感到底成了真的。
西北军被围困在淙临关数月,简直是备受煎熬。
等洛河的水被释放出来,他们处在洼地上,可以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沛临城的兵一拥而下,将他们打得节节退败。
一路从淙临关再往西,到风渡口,再到沧叶江的源头。
有援军加持的平叛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孙诀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一直让连斯青提前给军队准备了预防水土不服的药物。
因此一路上,倒是鲜少有人出现不舒服的症状。
又过了两个月,捷报一封封地送往京城。
饶是昭翮帝厌恶连斯青至深,都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事他功不可没。
到了夏末,西北军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了。
慕容贤在重压之下斩断了军中的旗帜,向连斯青投降。
但是他的王妃和小王爷都被秘密送走了,无论怎么问,都盘查不出个去向。
落郡王更是在大败之后带着数百轻骑连夜逃走,因为他的逃亡线路刁钻难测,还是让他从眼皮底下溜了。
所以经历了一个夏天的战争,以西北军的败落收尾。
慕容贤被押送回京,听候发落。
这一次不
同于之前押送慕容燕,连斯青是不敢再动手脚的。
一来是担心屡屡出现这样的局面,难以控制。
二来是慕容贤手里的西北军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的手里,连斯青不会白费功夫。
其实连斯青很好奇,回京之后,西北军会交给谁来统治。
虽然如今只余下不到五万人马,士气也一蹶不振。
但是几万人不可能放任不管,新的主帅是谁,如何管,都是个问题。
原本朝廷的意思是,让胜败双方一起班师回朝,听候指使。
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但没想到,在半路上,连斯青提出带着大军回到江南,不去京城了。
孙诀很诧异:“连帅,此番你立下大功,回京之后,皇上也会重重有赏才是。怎么你这么着急会江南去?”
连斯青又岂能告诉孙诀实话,只能说:“此番换帅,行事仓促。东南水军中还有诸多军务没有交接完备。回京路途遥远,待不了几日又要重回江南,实在是太过奔波了。既然孙老将军您在,禹王就麻烦您押送回京了,在下先行一步,就此告别。”
连斯青执意要走,孙诀也拦不住。
他隐隐觉得连斯青会放弃这么难
得的论功行赏的机会,一定和上一次丢了兵权有关。
孙诀所想自然不错。
之前那一次回京述职,连斯青被摁在宫里强行剥夺了兵权,因为有叛国之嫌在前,加上大军远在江南,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现在局势还未稳定,以昭翮帝的深谋远虑不该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动手。
可帝王的脾气说不准,他何必回去找虐。
只要他去了江南,山高皇帝远,大权在握,谁都不能将他怎么样。
如此一来,昭翮帝绝对不会在眼下对连家有所动作。
否则,就是逼迫他也造反。
立秋之后,大军班师回朝。
慕容贤被锁在囚车里,沿途的百姓看到了都忍不住朝着囚车上仍烂菜叶和水果。
西北出事,百姓都跟着遭殃了。
自战事乍起,举国的物价都在飞涨。
远离战场的地方还能好一些,可是整个西北的土地上,简直民不聊生。
大量的流民举家迁徙,来到中原一带避难。
粮食和其他必需品都出现了短缺的状态,穷人吃不上饭,穿不上衣裳。
大好的江山被这些狼子野心的东西践踏地不成样子,百姓如何能不恨啊。
更不肖说被战火
摧毁的地方,那些城池,土地,也许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如常。
重建更是需要足够的金钱和精力,一桩桩一件件,对整个安盛的发展来说,都是一种倒退。
等孙诀等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凉。
慕容澈和慕容霁先行一步,在城门口相迎队列。
连斯青直接回江南的消息他们以前提前知晓了,所以眼下只看到孙诀带兵,倒是没有意外。
慕容澈驱马上前:“孙老将军年岁已高却还为了国家呕心沥血,本宫甚是宽慰啊。”
孙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太子殿下。”
“咦,身后的是二哥吧。”慕容澈啧啧两声,走到囚车边。
慕容贤对他怒目而视,惹得慕容澈轻蔑一笑:“呦,堂堂禹王殿下怎么落得这个下场了,身上一堆烂菜叶子,这是被百姓给嫌弃了吧。二哥啊,你说你做什么不好,何必想不通非要造反呢。造反是没有好下场的,你看大哥都畏罪自尽了,你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慕容贤呸了一声:“父皇将江山交到你这种心术不正之徒手上,才是真的大错特错!你这种自私自利,冷血龌龊的东西,也配来教训
我,闭上你的嘴吧,事情还未有定论,你真以为,你连家能一直笑到最后,你这太子之位又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