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盯着棋盘,神色凝重。
是啊,按照现在的形势,两军在沛临城早就交战了。
沛临城如今是铁吾军的两万人马死守着,东南水军这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日。
也不知道铁吾军能不能撑住。
如果沛临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连斯青的人一路加快速度前去支援,可沛临以南都是人口密集的城池。
一场战事下来,最遭殃的还是百姓。
少不了有很多人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最好的情况,是东南水军能够有所作为,一举将西北军拿下。
可怕就怕东南水军受不住西北的气候跟地势,不会一帆风顺。
而且就算连斯青赢了,局面又能很好吗?
连斯青这一场仗,势必会全力以赴。
他的成败,真正决定了连家的胜败。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澈如今成了太子,却不敢格外嚣张的缘故。
只有连斯青能够打赢这场硬仗,才能算他有能力带领东南水军。
一旦输了,昭翮帝有足够的理由换掉主帅,虽然也带有连家造反的风险。
总之,如今的安盛就是一盘步步惊心的棋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此时的沛临城,正处于水深
火热之中。
近两个多月以来,应旭年配合孙诀秉承着只守不攻的原则,硬是稳稳地守住了这座城池。
孙诀不愧是多年的老西北王,对沛临附近的各方面都非常熟悉。
应旭年从铁吾军中带来了大量的军械,解了佩林的短暂之缺。
他们在高处,慕容贤的驻军在低洼处。
加上沛临城中的山石众多,可以用巨石作为武器,自上而下地抵挡住一次次地攻击。
因为地形的原因,慕容贤的手下多次想要将城中的军队给引出来正面开打。
光是着人在城下骂爹骂娘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铁吾军也不为所动。
孙诀每次只是派遣出数千人骚扰或打探虚实。
虽说这些人大多有去无回,但回来的人能够分析敌军将士的风格,套路,多少有些收获。
营帐中,应旭年收到了后方送来的信件,怒喝一声。
孙诀见他模样,不解地问:“怎么了,信不是京城送来的吗,所说何事,有没有说援军什么时候到。”
“孙将军,信上的确说援军已经在加快进度地往这里赶了,让我们再撑上个十天半月。只是,带兵的主帅换人了。”
“什么?不是黎王
吗,换成谁了?”
应旭年沉着一张脸将信件递给他:“黎王造反,已经畏罪自尽了。现在的兵权……重新归还到了连斯青的手里,又是姓连的那个孙子!”
很明显,应旭年对连斯青有着浓重的恨意。
孙诀不明所以:“应将军,虽说连家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但是连斯青本人的行军打仗能力应该是不错的,至少是高过了黎王不知多少的,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黎王居然会跟着造反,这消息真是让人大为吃惊。
之前他们已经收到了信提醒说,黎王那边有些异动,驰援的时间也许会受到影响。
当时两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等不来援军,只能放弃沛临城。
再往南疏散百姓,再向朝廷寻求其他帮助。
谁能想到,连斯青会将东南水军从黎王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地抢了回来。
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连斯青这个威望太重,还是黎王的势力太弱了。
应旭年趁着四下无人,忍不住对孙诀忿忿不平地说:“孙将军可听说过三年前的淞嘉岭一战?”
孙诀点头:“自然。那是连斯青一战成名的战役,安盛对上了渝北,你
们铁吾军不是吃了不少亏,当时的援军就是连斯青手里的东南水军,他不是打了个大胜仗吗!”
“狗屁的大胜仗,那个狗杂碎的手段脏的要命根本就是踩着我们一众将士的身家性命上位!”
应旭年跟他大概说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孙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带兵打战多年,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过这么不要脸的。
卖自己国家的兄弟求荣,让他连家一跃成为安盛最鼎盛的权贵之家。
竟是有这样的内情。
“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军中几位极少数的副将跟罗帅本人知道。因为考虑到事情暴露会影响军心,影响的不仅仅是铁吾军,更要影响东南水军的人,我们就选择沉默了。想当初,我军中的傅山傅将军可替他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傅将军被人救出去之后为了糊口只能落草为寇,可他连斯青呢,被奉上神坛,万人敬仰,这样的人,我老应第一个想弄死他!”
孙诀听了连连摇头:“真没想到啊。照此人的形式做派,重新执掌东南水军,只怕未来朝廷也不得安生。皇上此举,与饮鸩止渴无异。不过眼下,能止渴最重要,应将军,大战在即,
个人情绪务必要控制住。此战,我们还要指望他的。”
应旭年只得应下。
许是铁吾军行事太过谨慎,西北军怎么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