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果然被马蹄声给骗了,一路追着走了。
这个时候,罗莹抬起头,却觉得脑门上有些水迹。
“糟了,下雨了。”她抽了抽鼻子,有些想哭。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雨越下越大,前面是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身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现他们不在马上的追兵。
慕容苏的力气也会渐渐消失,他这么一个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小殿下,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罗莹趴在他的后背上,两人的衣服很快都湿透了。
她能够感受到慕容苏的呼吸愈发沉重起来,显然是没什么劲儿了。
“你放我下来吧,扶着我走就行。”
“不行。”慕容苏停了停,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快要滑下去的罗莹又重新往上托了托。
“让你不要跟过来,你偏要跟。现在好了,受这种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吧!”
慕容苏脚步一顿,闷闷地说:“没有,我不后悔。”
“骗人。”
“没骗人。”
他的手臂因为过分用力,已经快要抽搐了。
慕容苏无法,只好先靠在一棵树上,让罗莹靠着树干。
她要下来,他却不让:“你别动,
下地的话会拉扯到伤口。”
见她担忧,慕容苏叹了口气:“我刚才是姿势没调整好,就这么靠着歇一会儿就行。”
说完,他又直起身子,将她给稳稳背上了。
雨水从罗莹的小腿上流下来,她的伤口也没法止住血。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她的下巴靠在慕容苏肩膀上,无声了流下了两行眼泪。
不过这眼泪在雨中,也并未被察觉到。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有几户人家,慕容苏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两条手臂简直要麻木了。
可他不敢放开,因为一放开,罗莹就要掉下去。
他会心疼的。
走到一户人家,慕容苏敲了敲门。
隔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妪才哈欠连天地来开门。
见到这两人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老人家您好,我们是路过的小夫妻。因为路上不慎丢了马,只能一路走过来,我内子的小腿又摔伤了,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一夜,天亮我们就走。”
对方不太乐意,他们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份又未知。
罗莹连忙从兜里
掏出一片金叶子。
“这个给您,成吗?”
老妪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才眉开眼笑:“呦,成,成,快进来吧,不过只有一张小床了,麻烦你们挤一挤了。”
“劳烦了。”
老妪又去端了一盆热水来:“只剩这点热水了,你们夫妻一起擦擦身子吧。”
慕容苏自出生以来哪里弄得这么脏过,虽然他难受得要命,还是将帕子递给她。
“你用吧,我看到外面有井水,冲个冷水澡就行。”
“已经淋了雨,哪里还能再洗冷水澡。”
罗莹拉住他,不让他出去。
“我们一人一半,将泥垢擦干净,换件衣服就行。”
可惜包袱也淋湿了,里面的衣裳都潮了大半。
慕容苏摸了摸湿漉漉的布料叹气,走出去跟老妪借了件干净衣裳给罗莹临时穿着。
至于他自己,因为这户人家只有娘俩儿,没有男人,所以他借不到合适的。
“你要是不介意,我光着上身,行吗?”
其实他裤子也湿了,罗莹四处看了看,扯下桌布递给他:“将裤子脱了吧,用这个裹一裹。”
慕容苏尴尬地接过来,罗莹耳尖通红,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里连多余的席
子都没有,地铺都不好打。
两人只得挤在一起,还只能共用唯一的被褥。
罗莹从未跟男子同床共枕过,只觉得格外害臊。
尤其是,慕容苏不着寸缕的上身散发出体热,床榻又小,他们紧紧贴着。
他们的皮肤之间,不过隔了一层轻薄的布料。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慕容苏还是侧身睡的。
这个姿势,就好像是将罗莹整个给搂紧在怀里一般。
刚开始两个人都睡不着。
虽然各自都在暗示着,这不过是眼下的处境问题才不得以面对的情况,但还是过于暧昧了些。
加上慕容苏本来就对罗莹表达过心意,如何能心无旁骛。
他只能极力克制着,身体别再有什么其他反应才好,不然真的不好收场了。
幸好他们都累坏了,前面的心慌一过,沉重的疲倦感就席卷而来。
不知不觉的,两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老妪得了金叶子,又见这两个人清洗过后清秀的五官,心道他们肯定出身不错。
当下她的态度就热络了起来。
“二位要去集市吗,离这里不远的。我家儿媳妇一会儿要赶牛车去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