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昭翮帝没有对慕容贤过分看重过,但对于这个儿子,他其实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至少慕容贤之前的手段,可一点都不算干净。
可是昭翮帝只是简单地给了一些警告,甚至都没有给他更多的打压。
慕容霁知道,昭翮帝很心软。
打从心底里,他对那个自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儿子,还是有些怜惜的。
他叹了口气:“我现在就进宫,让东越把禹王府的人都带到京兆府去,等候父皇发落。”
赵轻丹颔首应下。
她面色有些担忧:“你说,万一慕容贤真的反了,该怎么办啊。”
“他如果反了,便是跟落郡王勾结到一起,得了西北的兵权。如今安盛的军队基本上一分为三,西北军,铁吾军跟东南水军。就方位来看,铁吾军在另外两只军队的中间,也是战斗力最强的。”
赵轻丹歪头:“你是说,要是西北病变,铁吾军最有可能去镇压?”
“这是建立在渝北没有异动情况下。若是渝北趁机骚动,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赵轻丹深吸一口气,她差点把李默给忘记了。
不得不承认,李默对于时机的把控好到令人发指。
他们从少年时期起就打了太多的仗,被逼着快速成长,并从刀光剑影中学到了丰富的经验。
要是西北真的出事,渝北的确不能不防。
慕容霁揉了揉她的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不要担心。天塌下来有我也会护着你,谁都伤不了你。”
赵轻丹闻言笑了起来。
慕容霁亲了亲她的眉眼,才阔步离开。
御书房里,昭翮帝听完了慕容霁的汇报,久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张了张嘴:“你是说,禹王妃带着孩子也跑到西北去了?”
“不错。儿臣认为,西北不对劲。如果二哥只是镇压异族,绝不会让禹王妃跟儿子去涉险,那府上的下人所说的借口根本行不通。禹王妃要是一心放不下丈夫,就算她自己走,也绝不会带着尚在襁褓的孩子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不能留下任何可控的把柄在京城。”
昭翮帝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慕容霁继续道:“父皇还记得,之前西北的异族没有挑衅的时候,二哥平白无故地让人运送了五万两白银去那里吗?如果不是白银被人劫走,此事压根没有透露半点给朝廷知道,可五
万两也不是小数目,他既然是为了赈灾,岂会连个名声都不张扬,亨通镖局也从未提过。从经商的角度来看,此事甚是蹊跷。”
“你是说,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动了邪念?”
“也许远早于那个时候。不敢欺瞒父皇,儿臣因为实在不放心西北的情况,就私下找到了外公先前的部下,让人盯着禹王。经人汇报,禹王跟落郡王十分熟稔,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儿臣有理由怀疑,他们早就勾结了。”
昭翮帝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了桌上的东西:“逆子,这个逆子!”
盛怒之下,昭翮帝仍觉得奇怪:“西北的情报一直有发回朝廷,根据军情,异族的情况在禹王带兵前去支援之后已经好多了,似乎渐渐归顺。若禹王真有反意,他为何要花费精力去镇压异族。”
慕容霁眸光一闪:“父皇又如何能肯定,之前异族就是要跟我朝作对呢。要是他们是在演戏,实际早已被落郡王纳入麾下,那么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便都成了一场请君入瓮的阴谋。”
昭翮帝心乱如麻:“朕现在立即派人去查亨通的产业,看看
是否异常。”
慕容霁则是问:“如果异常,父皇打算怎么办?”
昭翮帝冷静下来。
如今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推测,哪怕禹王妃不在了,她也有担心丈夫才追着过去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在心如明镜的眼中都知道,绝不是真相。
但禹王尚未有谋反的举动也是事实,无故发难,只怕会引起举朝震动。
“霁儿,你一向有主意,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慕容霁这个方法其实不算好,但也是眼下他唯一能想到的。
“如果父皇不介意的话,儿臣以为,可以派人向禹王传一道圣旨,就说怡贵妃病重,命他速速带着王妃跟小王爷回京。”
昭翮帝沉吟数秒:“你的意思是,如今必须要有一个理由,让朕传旨意逼他回来。他如果不肯回来,就是抗旨不尊。”
“不错。他不可能一直窝在西北没有任何动作,早晚会动手。如果他暂时不肯回京,只会说是因为异族尚未平复,不敢擅离职守。这样一来,父皇便能够以西北难以抗衡为由,调遣其他部队前往西北‘镇压’。禹王便不会坐以待毙,他心里当然清楚,那部
队不是用来镇压异族,而是用来镇压他的。”
如此一来,至少朝廷的军队能够占得先机。
且自古造反的人,都喜欢给自己冠上一个好听的由头。
比如清君侧啦,从权臣手里救驾啦,或是外戚干政民不聊生等等理由。
偏偏这些在目前看来,禹王都没法用上。
他一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