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十五下鞭子终于结束的时候,慕容霁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他并不想在众人面前露出虚弱的一面。
这与颜面无关,而是一种不得不留存的警惕。
毕竟情蛊一事牵连重大,在没有解决办法之前,绝不能声张。
不仅不能声张,哪怕是面对着给他种下情蛊的人。
沈月秋和慕容澈。
他都不能表露出过分的情绪。
否则只会成为更深的把柄,将自己的软肋呈现于人前
沈月秋虽然晕倒了,赵轻丹却还清醒着。
可是她的后背已经被血水沾满了,掩盖在深色暗纹的罩衫之下,看不出狰狞的痕迹。
但是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二十五鞭子,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连现下的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又轻又虚弱。
方才执行的时候,大概是铭心的痛苦鞭策着她,让她无法安宁。
可现在动作停止了,却有深重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她慢慢耷拉下了眼睛,想好好地睡一觉。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慕容霁用尽全力将人给扣在了怀里,他紧紧地横抱着她。
双手将她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托住,手臂因为心疼都
在打颤。
赵轻丹闻着气味凑近了些,习惯性地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皇后扬声高喊:“快,快去请太医过来!”
这样的鞭刑后症是宫中常见的状况,太医的内服方子跟外用的药膏倒是准备齐全。
只是对象换成了宸王妃两位身份尊贵的女主子,到底是有些触目惊心。
连太后都有些不悦地盯着文澜公主:“如今已经按照你说的办法用了刑,也算是给五王妃一个交代了。”
文澜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太后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不会说话不算话。沈月秋自是可以回到王府,但是我之前也说过了,这是在宸王妃承诺过有办法治愈安兰脸上伤痕的条件下才能作数的,若是安兰之后留了疤,这笔账我还是要找沈月秋算清楚的。”
说完,她便带着赵安兰不甘心地离开了。
按照宫规,已经立府封王的王爷不能轻易在宫中留宿。
但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破例。
像今晚赵轻丹跟沈月秋都半死不过的样子,太后坚持要让宸王府的人留下来。
他们都安置在了慕容霁之前在宫中的院子里。
安静的寝殿里,慕容霁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守着赵
轻丹。
忽然,一阵郁结在胸口的血气翻涌上来。
他到底没有忍住在痰盂中吐出了一口血。
方才他就一直忍着不便发作,这会儿胸口却是堵得慌,一阵难受。
“轻丹。”
慕容霁小心地握住她,将她的手面放在自己的脸上。
“轻丹。”
他叫得很轻,很温柔,像是叫着什么珍贵的传家宝。
赵轻丹此刻的意识是模糊的。
她的身上很烫,方才太医也看出来她发烧了。
可她现下身子虚弱,不敢喂什么退烧药。
担心药性太猛她吃不消。
慕容霁从放在一边的盆子里浸湿了一块冷帕子。
仔细地擦了擦她的额头,而后又将她的衣物褪去,想擦一擦她的身体。
因为后背全是伤痕,这会儿赵轻丹只能趴着睡。
慕容霁动作克制地揭开她后背的衣裳。
看到那雪白的皮肤上一道道凌厉的红痕时,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声对不起不仅仅是当下对赵轻丹的愧疚。
还有横亘了多年的荒唐时光里,他对所有的亏欠,无知和轻信的自省。
他小心地吻
着她的额头,肩头,并避开那些伤疤擦拭着试图给她降降温。
赵轻丹此时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灼烧。
她面色红得不正常,嘴唇干裂脱皮,不舒服地皱着眉头。
在感受到后背的清凉时,她眉心的褶皱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朦胧之中,她隐约感觉到有个人将她抱在怀里。
然后一口口地喂下她喝了一些不算清甜,甚至有些苦涩的液体。
虽然她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此刻牙关紧闭,也不知对方是怎么撬开她的嘴巴喂下的。
但她感觉到柔软地东西探入到自己的口腔里,并帮助她一点点地咽下了所有的药。
天蒙蒙亮的时候,赵轻丹终于醒了。
一直翻身躺着,持续了整整一夜的姿势让她非常不舒服。
骨头架几乎都要散了。
尤其是她一动,牵扯到了背后的皮肤,更是疼得直抽冷气。
慕容霁前半夜睡得非常清浅,可以说几乎没有睡着。
所以从失去意识到现在也不过短暂的一个多时辰。
饶是这样,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他还是一下子醒了。
“轻丹,你怎么样?”
慕容霁说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