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倒也没说错,普通官员的俸禄一月不过几两,所以这回姓连的落到她手里,可真真是破费了。
眼看着连公子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易天有些担忧。
“王妃,这人看着就是来找麻烦的,真让他这么把东西给买回去,恐怕还有后手。”
赵轻丹哼了一声:“无妨,不管这东西卖不卖给他,他如果认定了要来找事,之后的麻烦怎么都免不了的。左右躲不过,不如赚他点银子,总好过什么都得不到还惹了一身骚。”
易天担心的后手当天午后就来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连公子一进门就开始嚷嚷,吓得店里的客人都散开了。
“来啊,大家都来看看这家胭脂铺的东西,十分劣质。我家女眷用在脸上没一会儿,肌肤就变得又红又粗糙。就这样的东西他们还好意思卖一两银子一盒,简直是在坑人。”
赵轻丹正在后面改珠宝的设计图,还没注意到前面的动静。
易天快步走进来喊她:“我就说那个姓连的要找事吧,他带着自己的侍妾来,说给她用完脸就出了问题。现在还把我们店里
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今日小酒跟傅山都不在,易天又是个擅长用拳头解决问题的。
可是拳头是不能用在连公子身上的,他难免恼怒了起来。
赵轻丹用扇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我去看看。”
她想到了什么,又低声对易天说了几句,易天点了点头,很快出去了。
赵轻丹仍是以男子身份示人,不过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丹心’的老板。
赵玉一出来的时候,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就让整个店铺显得明亮了几分。
再看到他那张脸,于一众普通相貌中显得格外显眼出尘。
似是诗文里说的阳春白雪,一颦一举都透着优雅与矜贵。
比起正在吆喝高呼的连公子,赵玉看起来更像是哪家高门的少爷。
姓连的听到人群中传来的惊呼跟赞叹声,顿觉不满。
他可是来找人算账的,这人却因为一副好皮囊笼络了人心怎么行!
“赵玉,你好大的胆子,小爷好心好意地来你这店里买东西,你竟然敢把这等劣质的颜值卖给我。没看到我的侍妾都因为用了这胭脂坏了脸吗,今日若是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让
人砸了你这铺子。”
赵玉指了指他的侍妾:“贵府女眷一直用轻纱遮面,在下也看不真切伤处,不知可否摘下蒙面让人瞧瞧,在下也好给连公子一个交代。”
连公子示意身后的女人用手指挑起轻纱的一角,果然露出半张泛红的脸,一时有些骇人。
但很快,她的手又放了下来,一副不能给人多看的样子。
赵轻丹蹙了下眉头:“连公子,在下方才看的不仔细,你这只给人瞧上一眼就论断是我家胭脂出了问题,我可是不能认的。”
“呵,这是小爷我的侍妾,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仔细看她的脸。但她今日本来好好的,就是用了你家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除了你们东西有问题,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我不管,出了这样的事,你怎么着也得赔上纹银白两,再给小爷我跪下磕几个头,不然咱们没完!”
赵轻丹冷笑,他还真敢说。
就她如今的身份,连见了昭翮帝都不用下跪。
他一个宁国公家不得势的侄儿,也敢对她发难。
不过她是没有亮出王妃的身份,在连公子眼中只是个平头庶民,自然受了轻视。
周围的人则是听
到纹银白两大大吸了口气。
这么多银子怕是可以买下整间铺子了,这位赵公子虽然穿着贵气,却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
人群正议论不休的时候,易天却突然带了一个女子过来。
那女子手里提了一个药箱,待走近了才看出身份。
这是同焉堂的女大夫,姓许,因为医术不错,很受京中女眷的欢迎。
赵轻丹朝她示意问好,又对连公子说:“既然在下作为外男不宜替连公子家中的女眷查看,不如就让许大夫看看吧。她的医术是京中有名的,想来定能看出个所以然。”
连公子不情愿:“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诬陷你不成。”
“那可说不准啊,您今早买了东西走的时候可是高声警告了在下,让我小心一点,一定会后悔卖东西给您。这不,下午就出了事,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莫不是您这张嘴开过光了,就是您说一是一,铁了心来找在下的麻烦。”
听赵轻丹这么一说,看热闹的人又说开了。
不知是谁提起前几日在烟雨楼,赵玉跟宋寅比棋艺赢了一事,当时连公子就故意动手,两人早已结
了梁子。
这么一来,围观的人都对连公子指指点点,说起他的不是来。
其实人群中是有赵轻丹安排的人特意这么说的,她之前交代了易天几句。
一是让他速去请许大夫过来。
二是造势让外人知道赵玉跟连公子的过节,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对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