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利尿的药,偏偏有一个十分唯美的名字叫“梦璃散”。
梦璃散是用植物研磨的,虽然不多见,却也不是只有渝北才有。
安盛地大物博,自然不会缺少这种东西。
当然这是她的推测,因为根据她的药理知识,目前能想到的无色无味的确实只有这个。
眼下难办的是,既然无色无味,要怎么断定食物里就是有这味药呢。
给旁人自然是要想秃头了,但她是赵轻丹,岂是普通人能比的。
赵轻丹吩咐掌事姑姑:“宫中可有贝壳?”
姑姑连忙点头。
“现在即刻用烈火炙烤几片贝壳,然后放入水中,再加入一把草木灰。之后的水端过来,我有用处。”
绣房里经常用到漂洗之物,这种法子可以得到漂白剂。
巧的是,梦璃散在漂白粉的作用下会呈现出樱红色。
所以只要把得到的液体掺入他们的吃食中,再对比其他人的食物颜色,就能知道慕容燕跟罗莹的食物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皇后身边的姑姑动作迅速,不多时就已经按照赵轻丹的吩咐把东西给送了过来。
慕容霁跟慕容浔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分别将漂白水倒入几个碗中。
几
乎是在倒入的瞬间,其中的两个碗就跟边上其他的呈现出不一样的颜色了。
正是赵轻丹所说的樱红色。
而这两个碗就是慕容燕跟罗莹的。
所以他们果然真被下了梦璃散!
此人当然清楚宫宴上不能害人,所以只是用了利尿的药物。
那么这二人肯定会去最近的地方如厕。
就在宴厅之后的那条路上,恰巧路过赏月亭。
尤其是慕容燕先前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带上随从,他独自一人去了赏月亭的方向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何况全程只有他出去过,纸团上又是他的字迹,怎么看,都是慕容燕对罗莹有意!
慕容燕若是对其他任何一个寻常身份的臣女有意,昭翮帝都绝不会动这么大的怒气。
可罗雀是谁?
连斯青一倒,罗雀就是安盛王朝兵权最重的一个将军。
他唯一的妹妹婚嫁一事,只有昭翮帝亲自安排的份,绝没有他人主动勾结的份。
否则,就是狼子野心了。
所以今日慕容燕这个行为只要坐实,他在昭翮帝的眼中就是个图谋不轨的儿子。
这么想想,设计这一出的人实在是太高明了。
而这个节骨眼上去陷害老大的,除了那位对东
南水军虎视眈眈的二王爷还能有谁?
慕容霁叹了口气,明明身为长子,慕容燕没什么野心,也是个好相处的脾气。
却三番两次地被人陷害,恐怕这会儿他已经被父皇骂得狗血淋头了。
他当然没有猜错,宴席一散,慕容燕夫妻就被昭翮帝给单独召见了。
一关上门,昭翮帝就把那个纸团扔到了慕容燕的头上。
他跟黎王妃对视了一眼,将纸团捡起来看了两眼就心头一抖,两人纷纷跪下了。
“父皇,这字条绝非出自儿臣之手啊!儿臣压根不认识罗姑娘,更不肖说知道她的闺中小字了,这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朕可是看到了,整个宴席只有你出去了一次,有宫人看到你去了赏月亭的方向,其他人可都好好地在宴厅坐着,除了你还有谁?”
昭翮帝这么一说,黎王妃的心也沉了下去。
虽说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不错,但她还是认得这字迹的。
何况在宴席上,她注意到慕容燕出去之后不久,那位罗姑娘就起身要跟着出去。
怎么会有这种巧合呢,万一不是误会,就是那两人暗结情愫怎么办。
昭翮帝根本听不进去黎王说他只是去如厕
的话,他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会打算盘,跟罗雀的妹妹有了关系,是准备把人抬回府做平妻好享齐人之福吗?黎王妃的家里已经有了一方兵力,如今再加上罗雀手里的兵,你是不是下一刻就准备逼着朕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你坐了?”
慕容燕吓得直哆嗦,被天子这般猜忌可是要随时掉脑袋的。
就算他是长子又如何,惹了昭翮帝不开心,什么下场都有可能。
“别怪朕没有提醒你,铁吾军的主意可不是你能打的。罗雀那妹妹朕已经决定将她赐婚给老六了,以后就是你的弟妹。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都给朕老实一点,好自为之。再让朕发现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就给朕回黎王府面壁思过,不要出门了!”
慕容燕内心叫苦不堪,偏偏此刻昭翮帝正在气头上,他说再多在他听来都是诡辩。
他正愁得不行的时候,刘公公通报说:“皇上,岄王殿下、宸王殿下以及宸王妃在殿外求见,说是今日宴席上有些不寻常的地方,想告知皇上一声。”
“传他们进来。”
赵轻丹一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十分狼狈的大哥大嫂,在心底默默地心疼了他们
数秒。
慕容浔最先出声:“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惹父皇生气了吗?”
昭翮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