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霁静静地看着自己,赵轻丹面露尴尬:“我是不是太扫兴了。”
慕容霁摇了摇头,把人搂进怀里:“那就睡觉吧,本王不做旁的了。”
他一下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似在无声地安抚。
赵轻丹也渐渐地觉得困了,眼皮慢慢耷了下去。
半梦半醒之中,她好像听到有人低声问了一句:“轻丹,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没有人回答。
次日,连斯青交出兵权的消息就满朝皆知了。
这等天大的事情自是震动朝野,一时间不少人的心态都有了变化。
宁国公还真是个狠角色,昨晚气得恨不得提刀杀进宫里,今日一早倒和和气气地上朝。
听到周围的低声议论,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甚至能跟边上的人开口言笑,全然让人瞧不出不对劲。
他故作镇定,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连斯青一倒,空出来的东南水军主帅位置可谓是一块大肥肉。
如今虎符被昭翮帝收了去,但很快肯定还要再放出去的。
天子问朝不问军,江南又富庶养人,也不知这等天大的好事会落到谁的头上。
罗雀如今还在京城,听说连斯青一事颇为诧异
。
当年他就看出来此人的狼子野心,心知他就算病死了也绝不会轻易交出兵权。
肯定是昭翮帝手上有足够震慑他的把柄,偏偏这几年两国休战,根本没有什么战事,连斯青为何得罪天子。
罗雀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情也许跟当年的淞嘉岭有关。
他不是沉得住气的性子,退朝之后恰好昭翮帝单独宣他说话,他就把这个疑问抛了出去。
“皇上,微臣斗胆问一句,连将军为何会突然辞官?”
昭翮帝仔细地瞧了他一眼,多年的君臣多少有些默契。
罗雀跟连斯青不和,他很清楚,起因就是淞嘉岭一战。
那是罗雀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下来,恐怕是无法愈合了。
“当年铁吾军出了叛徒,你曾扣下一名副将想要问审,可还记得吗?”
罗雀心里一动,惊讶地抬起头。
“你恐怕是误会了人,当年的事情是连斯青搞的鬼。”
他闭了闭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
“具体的,朕不想再提了。罗雀,当年不是你的错,且释怀吧。”
罗雀低着头,紧紧地抿住嘴唇,并没有泄露此刻的心情。
昭翮帝却又站了起来,想到另一件事:“
朕记得,你家中还有一位妹妹,如今多大年纪了?”
听昭翮帝突然问起罗莹,罗雀又紧张了起来。
“回皇上,家妹十七岁了。”
“十七岁了?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就是你这个做兄长的没做好榜样,怎的至今还单着一人,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儿照顾自己。”
罗雀神情淡漠,一副对儿女之事不关心的态度:“臣常年在外,居无定所,纵娶了妻子也只能冷落她。”
“这话说的,倒叫朕不安了。你若娶妻,自是要带在身边的,谁让你冷落她在京城了。好了,你不愿朕给你指婚,朕便不插手。但你那妹妹……跟老六的年纪倒是相当。”
六皇子,慕容苏。
罗雀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家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臣想要问问她的意思。”
昭翮帝这才放他回去。
“我不要嫁给慕容苏!”
回到罗府,罗雀就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
罗莹满脸不屑:“哥,你不怎么在京城所以不清楚,慕容苏那个人很花心的。几位皇子之中,就数他最不上进!跟京城里那些有名的纨绔子弟相交甚笃,而且还喜欢流连花街
柳巷,那种人怎么值得托付未来嘛!”
罗家三代为将,因为出身的缘故,罗莹看起来比寻常女儿家多了些英气,说话也很直爽。
罗雀对这个妹妹既是宠爱,又是无奈:“皇上今日特意开口问我了,你让我怎么答。若是考虑都不考虑,脱口而出地回绝掉,岂不是要皇上没了面子。”
“你就只想着皇上的面子,怎么不替妹妹考虑!”
边上,罗夫人听到了叹了一声:“莹儿,你到底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婿啊,外头想跟咱们家结亲的人家一只手数不过来,也没见你看中哪个。如今连皇上都想让你做儿媳妇,你怎么还不满足。”
罗莹闷闷不乐地踢了踢板凳,不吭声了。
“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姓傅的吧!”
罗雀蹙起眉头,姓傅的,傅山吗?
他娘大概是闷坏了,提及此事便停不下来。
“你小时候就爱粘着他,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可他倒好,通敌叛国,还逃出牢狱,那般罪大恶极的人,哪里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
罗莹气得直跺脚:“娘,傅大哥不是那种人,你们都说他通敌,可他的品性我是相信的,你别那么说他!”
整
整三年,铁吾军中无人敢在罗雀的跟前提起“傅山”这个名字。
曾经并肩作战的副将,竟成了他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