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把这个猜测跟慕容浔说了:“今日铁吾军首领罗雀回京述职。你的梦,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慕容浔呼吸一紧:“你的意思是,我身体里的第二道死煞牵扯之人,一定跟铁吾军有很大的关系,所以罗雀回来,就引发了我的梦。”
她点头:“我觉得是这样,上次何禅不也是吗,总不可能一直都是巧合。否则我喂了你那么多血,也不见你做梦,他一回来,你就梦到了。”
她又问:“能不能详细说说,具体是什么梦境?”
“因为战场上看到了‘吾’字旗帜,所以我能辨别出我军的身份。对战敌方应当是渝北军无疑,我还看到了,很多人在凹陷的盆地地形中,不知为何有山洪一般的水泄出来,淹没了不少人。”
赵轻丹听到他说起这一场景,莫名地竟感到十分耳熟。
盆地,大水淹军,铁吾军……
她按了按眉心,很快,一大股前世的记忆就涌了上来。
三年前,淞嘉岭之战,打了整整两个月。
其中最激烈的两仗,以渝北跟安盛各自胜负一场告终。
她记得,第一场是安盛输了。
那应该是罗雀战争生涯里输的最
惨烈的一次。
两万铁吾军被困淞嘉盆地,被当时的渝北主帅太子设计,摧毁了堤坝,将他们的人生生困在低洼地势中。
高地埋伏加上山洪倾泻,铁吾军溃不成军,败得一塌糊涂。
当时她就在军中,对真实情况一清二楚。
事实并不是铁吾军战略失误,而是安盛军中出了叛徒。
那时,铁吾军的军情图跟弓弩的设计图都被人泄露给了渝北,才导致了渝北的那一场大获全胜。
可是赵轻丹不明白,三年前的那一场仗,跟慕容浔的死煞有什么关系。
山哥跟罗雀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事情堆起到一起,绕城一个让人解不开的谜团。
但无论是怎么难解的谜团,她都必须要解开。
唯有破了这一局,慕容浔的身体才能好转。
死煞的起因尚且不知,他们不可能将罗雀叫过来问个明白,毕竟对方是敌是友并不清楚。
那么眼下的突破口,赵轻丹不由想到了山哥。
他武艺高觉,还会排兵布阵。
一个能力卓越的人,偏偏成了朝廷要犯,落草为寇,还跟罗雀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他究竟是谁?
赵轻丹把小酒跟小胖找过来:“
等山哥回来,你们三人一起去王府找我。之前我的确说过不管你们的过去,可眼下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如果你们信任我,还请如实相告。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不管你们犯得是什么罪,我绝不会计较,保你们相安无事。”
她难得有神情这么凝重的时候,小酒沉默了一小会儿终是点头:“知道了,我们会去宸王府的。”
晚膳过后,这几人总算来了。
待屏退了一众下人,厅内只留了赵轻丹,慕容霁跟慕容浔。
他们三人一来,赵轻丹就看向山哥:“你跟罗雀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见到他要避开。”
他抿了抿嘴唇,似是认命地笑了一下。
慕容浔面色温和:“本王向你承诺,今晚你们所说的所有话,绝不会从这间屋子里泄露出去。无论你是何罪状,都不会被追究。”
他这话说完,山哥在慕容浔跟慕容霁面前笔直跪下。
他一贯冷漠的面庞松动开,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罪臣傅山,曾是铁吾军主帅罗雀的副将。三年前,因被人怀疑通敌叛国,锒铛入狱。后得友人不计生死相救,方能从牢狱中逃脱,
无奈之下落草为寇,成了山匪。”
赵轻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山哥,傅山……
他竟然是罗雀的副将!
难怪他精通阵法,举手投足都有凌人的气势。
她曾想过很多种可能,以为他是家道中落的官员之子,或是哪位贵戚的幕僚,却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慕容浔跟慕容霁也十分意外,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的谜团越发深重。
慕容霁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通敌叛国?这样的罪名寻常人可是不会冠上的,你难道是被冤枉的吗。”
傅山眼中闪过悲戚,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我生于安盛,十六岁投军,曾发誓要守卫家国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场仗,都是将士们在前线拿命打下来的,我纵是死于敌手,被万箭穿心,也绝无可能做出任何卖国求荣的事!”
赵轻丹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难受,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指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位殿下跟王妃远在京城,对前方战事可能并不了解,不知是否听说过淞嘉岭之战。”
赵轻丹勉强维持着镇定,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淞嘉岭,果然是淞嘉岭!
那时两国的输赢都格外蹊跷,如今细想起来,里面实在藏了太多的玄机。
慕容浔听到淞嘉岭三个字也陷入了深思,忽然露出豁然的神色。
“是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