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跑的飞快,很快就越过了迷团,眼前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赵轻丹看着他们奔行的轨迹,竟是越来越往深林之中跑去。
她眼眸一转,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不大对劲。
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她无法直接转身去看,却瞧见了这人的手。
宸王府中的侍卫虽然也日日习武,但毕竟是王府私兵,身份不凡,比寻常习武的人要讲究不少。
赵轻丹注意到几乎所有人的手都是骨骼分明,手面整洁干净。
但身后人抓着缰绳的手,手面上却有几道暗沉的疤痕,十指粗粝。
不像是府兵,倒像是山匪。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拳头,偷偷地将方才的那枚钗子又拿了出来。
然后趁其不备,猛地抽出了东西,转身就要刺向这人的脖颈间。
可惜,就差一点点,她的手腕被死死地扣住。
因为痛苦,她的手指只能被迫松开,尖钗也落到了地上。
“呵。”男人冷声一笑:“好聪明的女人,可惜,你逃不了了。”
“放肆!”她瞪圆了眼睛:“你也知本宫是王妃,谁给你的胆子连我都敢劫持。”
男人俯身下来,脸上挂着狞笑:“自然是真金白银给的
胆子。不过你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话音一落,他一抽马鞭,带着她更快地往前走。
赵轻丹完全记不住林中的路,只见他七绕八绕地,竟是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寨口上。
木围栏边插着一面青黄相交的旗子,上面写着“御风寨”三个字。
她一阵心塞,到底是哪个乌鸦嘴诅咒的自己,她果真被山贼带回来了!
院子里乌压压地站了数百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再加上方才他们出动的几十人,恐怕这是个规模不小的山寨。
刚刚这人说什么?是真金白银给他胆子劫持了她。
单单劫持了她一人,但是对车驾是否有财物毫不在意,看来是有人私下联络了山匪来蹲守自己。
赵轻丹沉下脸来。
做出此事的人还真是居心叵测,一旦她被山贼所虏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管有没有机会逃走,清誉定然要被毁了。
就算他们不杀人,有时候比杀人还要诛心。
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还是二皇子吗?
可他毁她声誉并无益处,难道还有其他人参与?
短短的时间里,她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
因为
在想事情,所以她的脸上一片深沉,竟是看不出半点恐惧和慌张。
劫持她的人将人放下之后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意外。
“进来。”他沉着声,不客气地命令道。
赵轻丹跟着他走进一间屋子里,厅堂的桌子上还围了另外三个人。
奇怪的是,这三人看着年纪都不大。
其中两个还面目清秀,如果走在路上,赵轻丹一定不会觉得他们是山匪。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她仔细打量他们的同时,这几人也在端详着她。
中间一人实在忍不住开了腔:“这就是宸王妃?怎么见到我们都不怕的。”
赵轻丹翻了个白眼:“你们不是说不杀我吗,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她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还很不客气端着水壶给自己烫了杯子,异常平静地喝了口水。
带她回来的男人将佩剑往桌上啪嗒一拍,警告地盯着她:“谁说我们不杀你了,你要是惹老子不开心,一刀砍了你。”
她漠然地抬了下眼睛:“对方让你们劫我,给了多少银子?我付双倍,把我送回去。”
“那可不行。”最先开口的男人笑了起来,两颊居然还有两枚浅浅的酒
窝:“有人出价黄金白两,让王妃在山上待满一个月。一月之后,你就任我们处置了。”
“一个月?到时候外面的人恐怕都以为我是个死人了,你们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小酒窝斯文地抬了抬嘴角:“我们很有原则的,只求财,不杀人。”
“那届时你们会放我走吗?我看未必吧。”
“原则上是要放的,不过王妃若是住的开心,留下当压寨夫人也是可以的。”
赵轻丹嘴角抽了抽,冷淡地拒绝了:“不必了,我只有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为了争夺一个夫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噗嗤。”她一说完,边上的一个小胖子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你真可爱。”他笑得耳朵都红了。
赵轻丹敷衍地呵了一声:“谢谢夸奖。”
她扭头去看带自己回来的人:“为何你穿着王府的衣服,还长得跟我的侍卫一模一样,你是奸细?”
那人听到这里却伸手在脸上一抹,下一秒居然从面上撕下一层轻薄的假皮。
再露出的,就是一张粗犷的脸,左颊还有一道半指长的刀疤。
他易容了!
“衣服是方才打晕你们的人换下的。你也算机灵
,走到半路能发现我的异常。”
赵轻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会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