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清握住她的手,将筷子从她皓白贝齿间解放出来。
“如果是,那我道歉,以后不那样逗趣了。”他试探性地提起,幽而明亮的狭长凤眸此刻隐有一抹忧色。
顾晚茵微愣后失笑,把筷子抓回自己手里,“错了错了,那笑话我早忘记了。”
“我只是在想,今天还是第一天,以后我要是傍晚都这么晚到家,难不成总让你一个大男人给我做饭吃么?时间一长,你真就能一点怨言也没有?”
她没有半分隐瞒,把心底担心的不确定的问题尽数抛出。
这要是从前,她铁定会觉得这样的事情,自己权衡过好坏,自个儿决定就得了,不要拿这样小的问题去给别人添烦恼。
但现在她不了,结婚后夫妇一体的,她跟舒言清不管谁有变动,都应当有商有量,不该以各种理由借口去避着,否则时间一长,自己琢磨的小问题最后就会累积成夫妇间的大问题。
她是要跟舒言清把日子过得长长久久的,可得好好经营着。
本以为舒言清听到后,也会觉得这是个麻烦问题,可哪知道,他听了后,反倒笑了出来。
“吃饭的时间你就净琢磨这种破事情?”
削
薄菱唇勾起一抹放松的笑,他夹起一块瘦肉放到顾晚茵的碗里,“不就做两个菜?能有什么好计较的?”
“咱们家两个人挣钱,挣多的钱填补到伙食上,等你适应下来,我就天天去接你放工,咱俩一块到外面撑台脚,这不必每天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做饭的强?”
他说着,又往顾晚茵碗里夹了一块烧土豆。
顾晚茵听得一愣一愣的,暗暗觉得,自家男人的脑子转得真快,活该他在梦里面能做上首富!
其实也是,只要她努力干,挣多多的钱,还烧什么饭菜呐!直接给他们家雇个煮饭婆烧饭不就得了?
这么一想,顾晚茵一下就豁然开朗,不再纠结要不要以家庭为重的问题。
吃完饭后,顾晚茵想要收拾碗筷,却被舒言清打发着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人躺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半夜里,男人发烫的体温熨在她身上胡乱摸索,熟悉清凉的气息在身上四处点灯火,也没能把顾晚茵从睡梦中折腾醒来。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起床刷牙。
瞧着墙上那小小的椭圆形镜子,完全容纳不进两个人的身影,顾晚茵便有些想念梦里那能几乎完全照到整
个人的大镜子。
洗漱过后,她匆匆地换好工衣,带上工帽,洗了根带刺青瓜就往屋外走。
刚开门,人还没走出去,舒言清一把拉住她,眼神幽怨。
“怎么了?”顾晚茵不明所以,“起床气?”
舒言清哑然,“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不等我送你了?”
“咦?可是我们说好的,只送第一天,之后让我自己去,不耽误你的时间。”
“你忘了?”顾晚茵眨着眼睛问。
其实她知道舒言清没忘,只不过他就是想送自己罢了。
“咱就按着最开始说好的那样,你今天开始就不要送我去罢。”
她匆匆补上这句,便挣开手。
舒言清却是不大放心,再怎么说都是他把人拐到城里来的。
她在城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亲人做依靠,在这家属院周围,大伙还都会瞧着邻里邻居的,或是他的份上,偶尔关顾一下她。
可离了这周围,外面那些生人,势利眼的,瞧不起乡下人的,指不定在外头要拿什么话刺她。
舒言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哄她让自己送,好歹算是撑腰了。
但瞧见顾晚茵笑得那样明媚自信,他便有些不舍得破坏这些,咬咬牙,只送
她上了公共汽车。
顾晚茵坐上车后,寻了个离车门近的位置坐下。
清晨苏阳城的风很是凉润,车窗敞开,带着露水的风吹到脸上,吹久了都有些黏糊。
半路上,她眼尖地瞧见康招娣踩着有些年头的单车在路边,大约是怕迟到,脚下蹬得很是用力。
“康组长早呀!”
顾晚茵站在公共汽车下车点等了好一会儿,远远地瞧见康招娣踩单车的身影,便施施然地转身,脚步不快不慢地往厂房走着。
当康招娣踩着单车,减慢了速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她立马扬起明媚笑脸,与对方打招呼。
康招娣原本是想确认下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听到顾晚茵主动同自己打招呼,不由地先是一愣。
“早。”康招娣跳下单车,双手扶住车头,与顾晚茵并肩同行地推着单车走。
她狐疑地皱起眉,“顾班长,你今儿个怎么自己来的?”
“你家男人今天不送你了么?”
“嗐,他怎么送?又不能天天都顺路来这附近办事的嘛!”
顾晚茵回得很是娇俏,带着些许俏皮地歪脑袋,看上去就好像她已经和康招娣十分熟稔亲切似的。
康招娣显然对这招
很是受用,心情极好地点点头附和一句“也是”,便同顾晚茵有说有笑地走着。
“中午你家男人还来么?”锁单车时,康招娣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