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初见公主
全贵被拎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裴琨玉早就暗示过,要死的。
这人要是活着,难免嘴里面吐露出来什么东西来,裴氏那些腌腊事儿,他敢说一次,就一定敢说第二次,这大理寺可不是裴琨玉一手遮天的地方,若是这人当着这里的官员们的面,说出来什么裴氏旧事来,难免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所以死了最好。
全贵前脚被人提回公主府,后脚裴琨玉便带人进了宫,进宫之后,公主府刺杀一案才算是被提到了高潮。进了宫后先述职,说是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与公主没有关系,全贵是东倭细作,暗杀了南陈使臣,使两国政交陷入动荡,除此以外还有许多值得探究的事,比如,全贵是细作,那平日里与全贵交好的那些太监是不是细作呢?这就涉及到党争了。
自古以来,阉党人人喊打,尤其以士大夫为首的贵族,裴氏作为朝中清流之首,素日里就没少跟阉党别苗头,现在阉党这边落了把柄在他们手里,他们如何能不下手?针对阉党的一波清洗就开始了。
清流们跪在地上,一脸忧国忧民,激动分开的说,圣上啊,这群阉党都是被安插进来的细作啊!就该一个个砍死了,家产充公!
阉党们跪在地上,悲的嚎啕大哭,不断磕头的说,圣上啊,老奴们命都是圣上的,怎么可能是细作呢?这一个人是细作,也不能当所有人都是细作吧?老奴们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独老奴是细作,这群清流们怎么就不能是细作呢?
这两拨人你陷害我,我拉扯你,两拨势力割锯起来,无数条人命就被添了进去,半个朝堂也跟着风声鹤唳,一时之间,连大奉与南陈的国交都顾不上了。大奉里面还没打完呢!
而这个时候,最开始出事儿的公主府却仿佛隐形了。所有事端的开头都被人忽视了,那位公主也被人遗忘,公主府悄咪咪的就解了封,外头围着的那些金吾卫也都散了。
公主府外头打的天昏地暗,里头却是岁月静好。死了一个全贵,这公主府便由管家嬷嬷来管,反倒比之前更好了些,最起码管家嬷嬷不会半夜叫一个女人去屋子里折腾,裴琨玉不再来,也没人管孟韶欢,孟韶欢便太太平平的过了几天好日子,直到七日后,临近八月初时,这场案子终于结束。
这场宦官与文臣的斗争的最终胜利者是文臣,裴琨玉处置了一些与全贵交好的太监,用他们的人头,给这一场争斗画了一个句号。
这一场争斗结束之后,便该是扫尾善后了。大奉备上厚礼,一路送还去南陈,元嘉帝亲手写了一封信去给南陈的皇上,信中十分愧疚,当然,对外不能说是被细作害死了使臣,否则这大奉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呢?所以,元嘉帝写过去的信是说,使臣自己喝酒喝死了。至于使臣的那些心腹们一一他们自从进了宫,就都被元嘉帝一手按下、小心关起来了,外面什么风声雨声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使臣中毒死在了公主府,等到出来的时候,就得了个结果:你们使臣喝酒喝死了呀!中毒?你说什么中毒?不可能,就是喝酒喝死的!至于什么证据,什么跑掉的全贵,他们都没有,他们若是聪明一些,就该认下这个结果,若是不聪明,非要大声嚷嚷说“我们使臣死的蹊跷,你们大奉暗藏祸心",那好啦,他们也别想回去了,也喝上一杯酒,跟他们使臣一道儿死去吧。
也许是为了活命,也许是为了将自己使臣真实的死法带回到南陈去,总之,这些使臣不说话了。他们默认了南陈使臣喝酒喝死了的这个说法,等待着南陈再派来一个使臣来,到时候,他们才能跟南陈新来的使臣诉说他们受的委屈。
南陈使臣这边将委屈咽到肚子里,一声不吭的苟活着,大奉这边却热闹的厉害。
在大奉人眼里,他们这一回杀了细作,清了阉党,实在是好事一件,连带着大奉的文人都跟着做了几首诗来吹捧当今圣上,吹捧裴氏,至于死了的南陈使臣一一没人给他哭坟。
有些时候,权势博弈就是这样,人命轻如鸿毛,不是自己的手足,不是自己的亲人,又挡了自己的路,那就只能被踩下去了。
反正大奉人不在乎南陈人的看法,他们也不在乎南陈人的伤痛,他们只在乎怎么处理好自己家这点事儿。那些太监死了亲友,得把这个罪过记在裴氏身上,他们得惦记着怎么弄死裴家人,裴琨玉杀了这么多太监,却依旧不曾找到全贵手中的证据,他得想方设法继续找,皇上要忧心南陈的两国关系,司衣监这边也愁啊,公主的嫁衣都做了一半了,还要接着继续做吗?
人家南陈也不是傻子呀,这书面上的东西人家信吗?按着早些年的规矩,使臣若死,南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兵的呀!现下南陈不一定打过来,但是他们与南陈的婚事还能不能成都不一定呢!
司衣监的女官只能去问皇后。
皇后那边听了这事,淡淡的道:“继续做,纵然是嫁不得南陈,也迟早是要嫁人的。”
这么一个公主,不可能摆来做吉祥物,就算是不能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