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厅明亮,光线充足,明处瞧暗处,从来都是瞧不清的,所以外面的人无法瞧见里面,只有里面的人能瞧见外面。
这是一处绝佳的偷望处,外面的人是绝瞧不见里面的。孟韶欢便从外头进了暗室里。
这前厅里伺候的人早都被全贵公公过了一遍,不算心腹的都被撵了出去,去外头守着,前厅门外近处伺候的全都是全贵公公的人。
孟韶欢前脚入了暗室,后脚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言谈声,孟韶欢立起来耳朵听,正听见一道清冽如碎冰撞壁般的声音响起,对方只道:“有劳。”
孟韶欢听见这声音,便觉得心口一紧,她自暗室内往外偷偷窥探,隔着一层薄纱,便瞧见了一道挺拔消瘦的身影自门外行进来,一路走到座席间。
孟韶欢只能隐约瞧见他。
他似是比之前更瘦了些,山岚青的圆领书生袍穿在他身上,风一吹,衣裳都随之飘起,其下清减的让人不忍看,仿佛形销骨立。
这人不仅瘦,似是还病了,身上缠着一股沉沉暮气,绕着他围着他,让人看他一眼,都觉得他似是命不久矣,可怜极了。
孟韶欢盯着他看时,他似是有所察觉,突侧头一望,看向了这屏风。
他只望了一眼,但孟韶欢却觉得自己的心口骤缩了一瞬,那种在皇宫宴席上的感觉又来了,她仿佛被除去所有掩盖,裴琨玉一眼就将她看了个通透。
隔着一层木门,她僵立在原处。
而前厅内的裴琨玉却已经收回了目光。
公子端方,如松冽覆雪,从不会失礼的盯着某一处长看,他如同拜访旁人府中一般,收回目光,端端正正的坐到了客席上。
他生的好,人白如玉,鸦羽一般的眉与睫泛着乌黑的光,被周身翠色的绸衣一裹,似云山氤氲,静而雅,高且正。
接下来,便该是全贵公公前来待客。
可是偏偏左等右等,全贵公公就是不见身影,只留裴琨玉一个人坐在椅上饮茶。
时辰一点点溜走,茶冷了又上新的,裴琨玉端坐在椅上没有任何动作,但孟韶欢却受不了。
她与裴琨玉共处一个地方,只觉得心里压抑的很,都后悔来此了,想中途离场,可这暗室没有其他出口,裴琨玉不走,她便走不了,她只能咬着牙忍着。孟韶欢不傻,她知道,全贵公公是故意拖着不过来的。她都到了这么久,全贵公公怎么会不知道呢?全贵这是在故意给孟韶欢下马威,他是对她生了不满,而最近他们二人唯一的姐龋便是她昨日带进房里的水兰。这个死太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自己觉得不爽利,就要给所有人找麻烦,也不看这事情有多大,如此随性妄为,关键时刻想来也是靠不上的,这样的人断不能为同盟,她留他不得。
孟韶欢切齿的想,到南陈之后,她得先把这个死太监弄死。
又过了片刻,全贵公公终于姗姗迟来。
全贵公公是浸淫宫阙多年的老狐狸,睁着眼睛就能说瞎话,远远便听见他尖细的笑着道:“哎呀,公主府刚成,事儿多着呢,叫裴大人好等。”
裴琨玉放下手中茶盏,缓慢起身,道:“无碍,不知公主何在?裴某手中要务需与公主面见。”全贵公公一挥手,那些小太监们便顺从的躬身而退,只剩下全贵公公与裴琨玉两人。
“公主啊一一"全贵公公瞥了一眼暗室的方向后,嘿嘿笑道:“出嫁一事,裴大人与咱家说便是了,咱家可代表公主。”
裴琨玉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瑞凤眼,定定地看向全贵公公,道:“公主倒是信任您,是因您将公主从金河府寻回来的吗?”
“公主信任咱家,是咱家的福气。"全贵公公避而不谈后面关于金河府寻人的话,只道:“我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好好伺候主子嘛。”
两人都不曾落座,只站着、皮笑肉不笑的打了片刻的机锋后,裴琨玉先行出招。
那霁月风光的公子神色平淡的站在原地,薄唇微抿,声线寒淡道:“公主一一说来也巧,裴某近日得来了个新消息,裴某得手下们,说是在清河也寻到了一位公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