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坐上马车,就将头枕在谢煜肩上,茶茶的道,“将军让我靠一下,自打撞了额头,总是动不动就晕得难受。”
按常规操作,此时她应了解一下谢煜死而复生的经过,表示一番关心和诉说思念之情。
可,多说多错!
刚在宫里她看明白了,谢煜不愿娶和安,加上原主殉情的事被世人称赞以及谢煜对原主的感情,只要自己不露出大的破绽,就不会轻易被休掉。
而性情差异,入宫时从谢母口中得知,原主与谢煜相识没多久就成亲,谢煜对原主未必有深刻了解。
且女人本就是善变的物种,还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女人。
实在不行的话……
连漪看了眼谢煜俊美绝伦的侧颜……不亏。
心下落定,她安然地靠着谢煜闭目养神,演戏也是很费心神的。
感受男人的手在她下颌处轻抚,连漪配合地用下巴蹭了蹭。
谢煜看着女子白皙光洁的下颌,黑眸浮上一层阴影,这张脸没有易容的痕迹。
皇帝看着萧王送来的小报,上面抄着和安写的保证书,蹙眉,“母后,和安第一回合就落败,她入谢府真能行?”
“不要小看女人在后宅的能力。”太后视线落在自己保养得宜的手上
,“后宅女子亦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初小瞧你母后的人如今已全族覆灭……”
太后顿住,眸色犀利地看向皇帝。
皇帝忙恭顺道,“儿子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见此很是欣慰,“你我母子走至今日不易,母后绝不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皇权。”
“一切仰仗母后。”皇帝露出如儿时般依赖的神情,“只是谢煜当真是跌下悬崖,将衣裳穿在已死的暗卫身上躲避敌军追杀么?又是真的重伤昏迷两月?您派出的人可都没活着回来。”
“谢家的忠心不必怀疑,要不是皇权不容他们势大,母后也不想那样做,毕竟那是母后的娘家……”
“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
……
无数道男女不同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连漪睁眸,他们到将军府了。
跟着谢煜到了老夫人的松鹤院。
老夫人和谢母早已等在那里,见到死而复生的人少不了一顿哭,谢煜好生安抚才将两人劝住。
连漪看出他们有话要说,便道,“将军,你陪祖母和母亲说说话,我去灶房让他们多做些你爱吃的。”
见谢煜点头未挽留,她便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她终究是个过客,真死假死,朝堂阴谋,只要不
影响她继续营业,她并不是很想知道。
“你三哥可还好?”连漪走远,谢母迫不及待开口。
谢煜摇头,撩袍跪下,“祖母,母亲,是煜儿大意,让三哥再次重伤。”
谢母蹲在谢煜面前,眼里泪水迸出,死死扣住谢煜的手,“答应母亲想办法治好你三哥,母亲的儿子死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谢煜眼中蒙上湿意,“儿子用性命起誓,定不惜一切代价。”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煜儿对兄长自会尽力。”老夫人出声打断谢母,拉起谢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当初战报是谢煜在回朝途中被敌军伏击摔下悬崖,找到尸身时已经被野狼啃噬得面目全非,只好烧了灰骨运回京城下葬。
前几日她突然收到谢煜密信,他还活着,而假装养伤实际在外练兵的老三谢琛却伤重,密信没法告知太多详情。
老夫人心急如焚,就盼着谢煜早些回京了解事情真相。
谢煜沉声道,“三哥收到有人要杀我的消息,赶去救我,路上和刺客碰个对着……
击退炎烈后,我欲带伤重的三哥寻医,让暗卫易容成我的样子回京,不想他们中途被伏击而死。
我趁
机假死,一是安置三哥,二来藏兵点已不安全需得换地方。”
“知道你三哥健好,还知他藏身何处的人不多,是谁给他送的消息?刺杀你的人是不是宫里那位?送信之人又是如何得知?”谢老夫人连发几问。
谢煜眼里蕴着寒霜,“送消息的人孙儿还在查,重伤三哥的是大内高手,而偷袭回京部队的炎烈军尸体,有几个是阉人,其中一人我在太后宫中见过。”
老夫人目眦欲裂,“竟真的是她,谢家男儿死绝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当初内有周家、苏家制衡,外有炎烈、南蛮、游牧民族侵扰,太后母子需要母族的扶持,更需要谢家替他们抵御外侵。
周苏两家被灭,祖父亲帅谢家男儿南征北战,除了炎烈,这些年周边邻国无人敢犯大周。
炎烈也曾求和愿意成为大周附属国,可宫里头不允,他们要整个炎烈国土,这才有了这些年的战事。
最终的结果是炎烈城池被我们夺了一座又一座,而我谢家的祠堂多了一座又一座的牌位。
便是这样,谢家在他们眼中只怕还是庞然大物,不能让他们安心。”
老夫人面上血色褪尽,谢煜口中的那些牌位是她的夫,她的儿,她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