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城对周枝枝是失望透顶了。
在家欺负老人,在外跟野男人纠缠不清,现在还把自个儿整进公安局了!
这是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王正义本意是想说顾长城这媳妇儿娶得不错,有脑子!
没想顾长城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她没干坏事儿,相反还帮咱们局抓了个小偷骗子呢!”
顾长城一怔。
周枝枝连老人的钱都抢,她能帮公安局抓小偷?
王正义把案子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赞许道:“这要换做我媳妇儿被骗了钱,又被偷了钱,估计要慌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弟妹很不错啊!不仅逮到了骗子,还把人送进了公安局。”
顾长城一听就知道周枝枝撒谎了。
什么好心借钱,什么回家路上被骗子偷走钱财,这都是谎话。那些钱,应当是周枝枝主动给那野男人的。
她就是仗着野男人心虚,不敢讲实话,才如此肆无忌惮的撒谎。
可有一点,顾长城搞不懂——周枝枝怎么会突然把钱都要回来呢?她难不成想跟野男人断干净,然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动容不过一瞬,顾长城就坚定了决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枝枝今天因被他逮
了个正着而野男人断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背着他跟别人好呢?
再说了,周枝枝又作又懒又馋,还总欺负他老娘。
这婚,还是得离!
顾长城的动容与坚定,周枝枝都一无所知。
她这会儿正在县医院的药房买中药。
八十年代嘛,刚经历过打击的中医还没站起来呢,药房里基本都是西药。
治老太太眼疾需要二十几味药材,药房里只有枸杞子、决明子、甘草等几味常见的中药,而且数量极少。
周枝枝皱着眉头想,买不到药材的话,那就没法治病!
难道只能十倍还钱了?原主抢了老太太九十几块钱,十倍还钱,那就是九百多……周枝枝算了一下兜里的钱,不由叹气:“完全不够啊!”
正是愁眉不展时,一个得闲的护士凑到周枝枝身边,低声问:“同志,我知道有个地方中药很齐全,就是价格有点贵,你要不要去瞧瞧?”
周枝枝毫不犹豫:“去!”
再贵能贵到九百多块?
她跟着护士余遥在县医院附近的胡同小巷里七拐八弯,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到地方——水南制药厂家属区最气派的四合院。
余遥边拍门,边给周枝枝介
绍:“这是水南制药厂厂长许振国家,甭管你要啥药材,这里都——”
话还没讲完呢,院门就开了。
是个面相寡淡的年轻姑娘,她顶了一头又厚又炸的蓬松卷发,穿着时兴的红裙子,踩着黑色凉鞋。
她开口就是一句:“别吹了,我爸早死了,这里也早就不是什么厂长家了。”
余遥瞪了年轻姑娘一眼,说:“咋地,前厂长不是厂长啊?!许红曲,你这丫头不跟我抬杠你不舒坦是吧?”
许红曲没搭理余遥,她示意周枝枝跟自己进院。
穿过长满杂草的前院,走进满是药柜的正厅后,许红曲拿起纸笔,问:“你要什么药材?”
周枝枝将夜光丸所需要的药名报了出来,还根据婆婆眼疾严重程度,修改了一下每味药材的分量。
将药材一一记录下来后,许红曲抄起戥子称,相当熟练的开始抓药。
只不过她似乎不明白药材有相斥性,竟打算把藜芦和党参放在一起。
周枝枝正要提醒呢,外头传来女人骂街的声音。
“许红曲,你个黑良心的药贩!我儿子吃了你这儿的药,起了一身的疹子!”
余遥在外头赔礼道歉:“赵姐别生气,别生气
,我们赔钱,赔你十块钱,你看成不?”
赵姐一听更生气了,她怒道:“我差这点钱啊?!我要许红曲把我儿子整好,不然,我就掀了你们许家‘妙手回春’的牌匾!”
许红曲丢了戥子称,快步走了出去,很不高兴的说:“药方是你自个儿带来的,我照药方拿药,出了问题关我屁事?!”
见许红曲还跟她叫板,赵姐更生气了,她拽着儿子的手,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许红曲,不认账是吧?我现在就去公安局告你!”
正要走呢,她那七八岁的儿子就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甭说赵姐这个亲妈了,许红曲也慌了。
余遥好点儿,不过她瞎指挥:“赵姐整根木条塞孩子嘴里,甭让他咬自个儿舌头!”
“红曲,帮忙摁住孩子的四肢,别让他瞎动!”
周枝枝看不下去了,呵斥了一句:“都别动!”
她推开瞎捣鼓的几人,先让孩子侧躺在地,防止呕吐物回流伤到喉咙;再解开衣领,免得孩子喘不过来气。
静待了三分钟左右,小孩就停止抽搐了。再等了一两分钟,小孩就睁开了眼。
赵姐欣喜不已,抓着小孩的手问:“儿子,儿子你
咋样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啊?”
小孩迷迷瞪瞪的,跟傻了似的。
赵姐慌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