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人。”
沈灵珊知道妈妈这些年来仍然很恨她爸。
不仅是妈妈,其实她也恨。沈诚越一直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偏偏他又心比天高,这些年来一直折腾着想证明自己,想在奶奶面前扬眉吐气。可惜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这些年折腾生意败了家里很多钱,每次被奶奶训斥,他不顺心回到家就拿她和妈妈出气。
那些年她和妈妈一直生活在家暴的阴影下,偏偏外公家里那时又家道中落负债累累,妈妈要从沈诚越那里拿钱回去贴补娘家,所以就算被家暴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也叮嘱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一直到她七岁那年,外公外婆相继去世,妈妈再也不需要为了娘家忍耐沈诚越的家暴,于是在办完外婆的葬礼后,她立刻提出了离婚,并且很快从沈家搬走。
但妈妈当年并没有带走她。她到现在都不确定,究竟是沈家不肯放弃她的抚养权,还是妈妈根本没有要她。
她没有问过妈妈,害怕答案是后者,到那时真显得自己很可怜。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附和妈妈的话,“周叔叔确实很好,沈诚越那种人渣根本不能拿来和周叔叔相提并论。”
夏清漾这时候才问道:“珊珊,你最近好吗?你都这么大了,你爸没再打你吧?”
沈灵珊笑了笑。
想起上个月被沈诚越一耳光扇到地上,想起他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踹。她的腰被他那两脚踢得疼了好久,腰间青紫的淤痕也好久才散。
但她怕妈妈担心她,对她一向是报喜不报忧,所以一直佯装自己过得很好,轻快地说:“没有。我早就不在家里住了,偶尔回老宅也是住在奶奶那边,他就是想打我也没有机会。”
她应该庆幸,在妈妈走后,有一次她被沈诚越打得奄奄一息,家里的老管家怕出人命,悄悄跑去主宅那边找了奶奶。
奶奶赶过来救了她,一拐杖敲在沈诚越的肩上,罚他跪了三天祠堂。
从那以后,她就被奶奶带到主宅那边抚养,没有再回过沈诚越那边。
那天之所以回去,是因为她想回去找一张小时候和妈妈的合照,她在家里翻遍了都没有找到,想着可能还在西苑那边。
没想到偶尔才回去一趟,就又被沈诚越打。
夏清漾听见女儿的话,并没有多想,说:“那就好,你自己要放聪明点。在那个家里,你奶奶还算疼你,你自己嘴巴甜一点,多讨好你奶奶,将来你奶奶说不定能给你多准备些嫁妆。”
“你也知道,你弟弟妹妹都还小,将来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等过几年你结婚,我估计也拿不出什么钱来帮衬你。你自己要懂得为你自己做打算,沈家人多,你奶奶膝下的孙子孙女也多,你自己要是不懂得为你自己谋划,你奶奶也不见得会给你准备多少东西。”
沈灵珊听着妈妈说这些话,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脸上却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妈妈,要是奶奶不给我准备嫁妆,你给我准备呗,我要得也不多,我就想要一个房子,就算将来和老公吵架了,我自己也有个去处。”
谁知妈妈立刻很激动,说:“你说得轻巧!北城的房子是那么容易买的?我哪来的钱给你买房子,你自己要是够聪明,从现在起就要开始为自己谋划,多去你奶奶面前讨讨乖,沈家那么有钱,不至于连一套房子都不给你。”
沈灵珊微微笑了下,没再说别的。
夏清漾道:“好了,我这会儿也不跟你多说了,你弟弟妹妹马上放学了,我得出门接他们去了。我刚才的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趁着你奶奶还在世,你自己放聪明点,该给自己谋划的要去谋划,房子车子遗产,该争的也要去争。反正你是别想着靠我,我那点钱抚养你弟弟妹妹都不够,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帮衬你。”
沈灵珊不想再听,说:“知道了,我挂了妈妈。”
她说完,没等妈妈回应,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她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她蜷缩在床上,心中像是蓄满了委屈,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滑落,湿透了大片枕巾。
*
陆行洲见到沈灵珊的时候,是在一间酒吧里。
这晚是孟梁的生日,在皇庭开了个包厢,他结束了应酬从饭局上过来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
推门进去的时候,孟梁喝多了酒在电话那头嚷嚷,“你到底来不来啊!我这生日都快过了!陆行洲,你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给面子了,连我生日都不来了!”
陆行洲被他吵得耳朵疼,走进酒吧觉得更吵,他不自觉地皱眉,说:“催什么,一会儿就上来。”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进裤兜,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等电梯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目光越过人群,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灵珊独自坐在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