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模样逗得笑了一声。
“在说什么,如此开心?”
原本坐在小板凳上的明依立刻站了起来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相爷。”
陆峙趋步而来,冷峻的眉眼带着笑意,那双神光内敛的凤目只是看着辛娆,看着辛娆脸上的笑意在看到他时顿消,看着辛娆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笑容也僵了僵。自从她醒来后,他每回来,辛娆只和他说过一句话,便从来没有正眼瞧他一眼,他的心底划过一丝尖锐的疼痛,脸上还是淡淡笑着:“去拿件毯子来。”明依立刻去了,很快拿了出来交给陆峙,陆峙展开给辛娆盖上:“虽说今口暖阳,还是要小心着凉。”辛娆面无表情地掀开了,终于对他说话了:“风吹不死我。”
陆峙正要坐下的动作一顿,僵持片刻,一向冷脸的他此时竞不忍做出不悦的神色来,他心平气和坐下,手搭在躺椅的扶手上,力持温和:“方才在说什么?”辛娆掀眼看过来,忽然冲他一笑:“在说谢复之,相爷要听吗?”
陆峙终于没有克制住情绪,眸色骤沉,盯着她的目光如浓墨顿点,声音极沉:“阿娆。"他在警告她,也在提醒自己不能动怒。
谢复之便是辛娆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要见谢复之″。
大概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人的性格多少会有些变化,辛娆的变化着重体现在喜欢惹怒陆峙,陆峙怒了,她就高兴。
辛娆看着他紧蹙的眉紧绷的脸,悠然道:“在说谢复之和我示爱那.….”
陆峙猛弹而起,语声更沉:“阿娆!”
辛娆觉得好笑,陆峙之前怕她和谢复之离开就救不回他的心上人了,可如今他的心上人救回来了,好好待在他身边,他竟然还能这样介意谢复之,她不明白,但也不想明白,反正能气着陆峙就好。
她不再多说,闭上眼睛,悠然摇着躺椅。
陆峙攥紧了手,按捺着内心的怒意,深深吐纳一息,再正眼时,已是清明,嗓音依旧温和:“明日是赵璞大婚之日,我会去主持大典,白日不能过来,我会让赵珈来陪你。”
辛娆冷冷一笑,没有回应,听到陆峙离开的脚步声,又扬声道:“那相爷何时让谢复之来看我?”她闭着眼,听到停顿的脚步声,半晌没有听到陆峙的回应,只听到他加速离开的脚步声。
辛娆睁开眼,像是精力枯干后的疲累,浑身的力都松懈了,脸向一边倒去,大概刚刚心里也置着气,这会一松,所有的气在肺里乱窜,她猛地咳了起来。咳得雪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红晕,染着她的眉眼,像是雪山之巅妖异的一朵彼岸花。
明依眼眶一热,握住辛娆的手:“姐姐这又是何必呢,我觉得相爷对你是.……”
“住嘴!咳………"辛娆哑声一喝,又咳了起来,她不想听明依后面的话,她觉得反胃。
火火
第二日赵珈果然一早就来了,一见辛娆就激动万分地将她抱住,放声哭着,明依在旁劝着:“小郡主,姐姐身子骨弱的很。”
赵珈这才急忙将她放开,正要扶着她坐下,谁知辛娆竞退开一步,柔柔弱弱给她行了个标准的礼,才有些力不从心靠在明依身上,赵珈愣住了,见她撑不住了,才反应过来,先扶她坐下。
“化你.……和我生分了?“赵珈鸣咽着。辛娆垂眸:“不取敢………"她捏着手帕抵住唇轻咳了两声。赵珈又是一愣,睁大了眼睛,泪水在眼底打转:“你,你以为我早知表哥的意图故意瞒着你吗?”辛娆垂首不说话。
赵珈哭道:“我不知,我不知的,我只以为王清韵已经死了,我,我发誓,若是我早就知晓故意瞒着你,我就“郡主。"辛娆按住了她的手,“不必如此。”赵珈气呼呼红着眼:“我要,你知道的!自从十一岁那年我因贪玩摔断了腿在狩猎行宫迷了路,你冒着大雨把我背回来,我就把你当成姐妹了!我对你绝无欺瞒!”那时候的辛娆也不过才十一岁,比她还要娇小瘦弱的身子硬生生在大雨里背着她走了快一个时辰,她就把辛娆当亲姐妹了!
辛娆哪里不知,此时,不过是她使了个心眼,见状,她握住赵珈的手,眼眶一热,泪凝于眼睫:“如此,我求郡主一件事.……….”
赵珈立刻正色坐直了身子,像是急于要让辛娆知道她真心的姐妹情:“你说,莫说一件,十件八件我都答应!”今日是璋王赵璞的大喜日子,闹了一天的喜,赵璞都在强颜欢笑,直到入了洞房,笑僵了的脸才得意挂下来,他瞥见坐在床边执扇从头到尾都红艳艳的新娘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桌边自顾喝了一口气,酒入喉,咕嘟进了肚,也压不下他肚子里的一团火!更不想去接近新娘子了。
谁知新娘子乐安公主自己撤了喜扇,起身朝他走来。赵璞见她明媚清亮,不由一怔,又板起脸冷笑:“安宇国的女子果然豪气得很呐,夫君还未见礼,自己先撤了喜扇。”
乐安不以为意在正堂的正位上端坐,轻轻瞥了他一眼:“你可知,本公主为何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