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就把我未竞之事都完成,再谈离去。
他以此牵住她。
让她不会轻易放弃性命。
穆轻衣慢慢走过去,拨开野草,看见一处山洞,有一处封印邪修的阵法。这的确是红莲功法邪修的洞府。也是她最早发现这个功法典籍的地方,周渡来的时候邪修已经死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她说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
裘刀还能从阵法里感觉到斗法之激烈:“将近化神修为。”
他握拳,咬牙:“师兄当时未必只是因中蛊而觉自己命不久矣,他与此邪修奋力一战,那时恐怕神魂就受到震动了。”
即便没有蛊,师兄当时怕也危在旦夕了。
游子期也愣了一下,沉声:“既是这样就说得通了。”他回头,看见穆轻衣只垂眸看着那阵法,一顿。“铸剑乃是多年以前,当时他体内所种神魂之蛊,一直未醒,可见这蛊本来对他无用。”
他之前也一直疑问这点。
蚀心蛊母蛊中之即死,但却没有人问过既然那么早中蛊,为何期间下蛊之人一直没有催动,为什么周渡直到此时才中招。
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此蛊要被灵力消耗所驱动。所以周渡一受伤,就感觉到了。
万起喉咙发紧,几乎跪下但说不出话来。他又想到,这处村落也是因和穆轻衣关系密切,师兄才常来走访。他看到邪修,怎么可能不出手,出手,又怎么可能不触发蚀心蛊,既中了必死之蛊,他又怎么可能不去反修红莲功法防止邪修作乱,又怎么可能不自裁以保全宗门呢?这一件件,便好似玄妙的道一样。
逼他走上这样一条死路,这期间但凡周渡不是周渡,他宁肯自己苟活着,也不会到这地步。
他但凡知道穆轻衣的无情杀道,就能知道,他被这样的命途牵连,未必就不是因为他那样护着她。可是师兄一句怨言都没有。
他看到她站在满山风雪里,还是群人簇拥着,还是身披锦绣,安然无恙,所以一句怨言都没有。若穆轻衣真的为她的杀道刻意亲近师兄,他们还真可愤而暴起杀了她为师兄报仇,可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想走到这一步,他们反而是其中祸首,他有何脸面呢?他有何脸面应下师兄那句:照看师妹一二。穆轻衣不知道身边这群人又是怎么了。她还以为找到了就可以回去了。
游子期也沉默:“若是能说出周渡是杀了这邪修,但察知红莲功法危险未消,才如此举止,或许能为他洗清冤屈。”
裘刀僵硬地站起身来,他刚刚仔细触摸了那阵法,蛛石也有所动静,说明这的确是师兄曾所到之处。但游子期为周渡说话,却没有一个人应和,反而游魂般往回走,游子期皱眉,正欲问为什么,却被洛衡拦住。游子期一愣。
洛衡传音:“若此事属实,周渡自回山门,很可能的确不是为挑衅,而是为将尸骨留在宗门内,这样可庇佑他墟府中的百姓。”
游子期喉咙发紧。
洛衡神情沉默。
“他们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
周渡将事情看得这样清。不仅是穆轻衣所说那样,他已是邪修,说出村民之事不会有人信,而且他死后,其他修士也会赶来看是否能降妖除恶。
他一个人的清名与这些相比何其轻?
以至于周渡临死之时所做的唯一一件有私心的事,不过是死在穆轻衣手里。他竞那样一心为她,仔细筹谋过后,还是希望她能有这样斩妖除魔的功德。他希望她不要走上红莲这邪道,能继续修以杀证道的无情道法。哪怕只是在筑基修为上再深厚一些。好过这数年,关系寥落,她的修为也没有寸进。一切都仿佛是注定的。
师妹,你为我压制了那么多年修为,最后我以一身元婴仙灵还你。
第二日开墟府穆轻衣没去。
她对这种“挫骨扬灰",还是自己马甲骨灰的行径没有兴趣,而且总有种在看自己下场的荒谬毛骨悚然感。所以让白十一悄悄地撒了骨灰就和衣而卧称病不起了。索性其他人也很理解,默不作声地去了。穆轻衣在那厢房里双手合十:“感谢系统寄存功能。”让她即使烧了周渡马甲的躯体,还能在系统里打开墟府放东西进去。不过这样周渡马甲就算彻底报废了,以后只能重新捏个身体了。
毕竞墟府都打开了,也要坍塌了。
穆轻衣蜷缩在床上,还以为他们这么想知道来龙去脉,肯定会仔细寻摸明白,才回来。
没想到才到正午,他们便回来了,风尘仆仆,神情恍惚,还有人拿手帕托着一方物事,穆轻衣看了一眼,眼皮轻悠悠地跳了一下。
她接过掀开,是那支步摇。
穆轻衣”
没有人能忘记这支步摇。
因为那日大吵一架后,或许是因为寒烬的入门,或许是因为穆轻衣理解了自己的道,或许是因为她见周渡夹在其中左右为难,穆轻衣就顺势疏远师兄了。她不再管他要生辰礼,也不会看周渡的宗门大比,她有时间,总是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