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然后开口说:“好,我帮你除去灵果的功效。”
万起只感觉万千悲愤堵在他喉咙里,他对上裘刀同样空洞的视线,只觉得眼前视线模糊。
过了一会儿,他嘲讽笑了。
这个母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冤枉了师兄呢?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灵果是她收留师兄后,师兄给她远高于那收留的报酬。
可是她只是一个凡人,她不敢赌,也无从知道师兄背负的那些,她作为一个凡人,只知道自己遇到的周渡是个坏人,所以,千夫所指也罢,委屈冤屈也罢。
有什么会比活着的人重要。
他没有资格指责这个凡人,可他已经感觉到无比悲凉了。
他已经看到周遭聚集的修士,凡人,他们窃窃私语,这个妇人在这里说的话,明天就会昭告天下。
而他们甚至是为师兄清白来的。这样,你满意了是吗?裘刀,这就是你想看到的!是吗!
NPC用药催吐出了没能完全消化的灵果,灵果掉落的一瞬间,万起却猛地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妇人瑟缩一下,几乎惊叫。
但“啪嗒”。
灵果一分为二。万起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裘刀能听到所有人在说话,他们议论,坐实,唾弃周渡竟然连凡人也不放过,还在那之后就屠戮尽了那附近的村子所有人。
但是这件事之前根本就是传言,没有坐实,现在已经变成事实了。他想出声,想辩解,但是一个字都争辩不了。
在这如血的夕阳当中,他看见穆轻衣的侧脸。
她平静地注视那个亲手放弃女儿修仙机会的母亲,神色漠然之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她早就料到那个结果,又好像她在那一刻也联想到了周渡师兄一样。
那个奔波千里,最后只剩下两颗灵果,所以全都留给她们的周渡,好像确确实实是死了。没有人在乎他活过。
作为他们崇拜的仙者回过。
“送她们下山吧。”
穆轻衣转过身对那对母女说:“以后不要再上这里来了。”
妇人要磕头道谢,她怀中的女童却挣扎着抽噎,脸都红了还在哽咽:“大哥哥不是坏人。”
她扁嘴哭泣:“他给我吃糖,他不是坏人。”
旁边有人议论:“说不定是想对这女童下手,谁知道他想做——”
穆轻衣猛地一挥袖,一道剑气打出去,没有力度,但对方立刻后退隐没进人群中。
穆轻衣平静说:“够了,万象门宗内事务,自有我和各位长老处理,就不牢各位费心了。”
然后妇人一瘸一拐地拉着女童下山,经过裘刀时,他听见穆轻衣给女童传音:“能修仙也未必是好事,如果能劝动你母亲,带她离开这里吧。”
她不是随便便就给了这女童灵果,当日马甲确实是看出女童有慧根,但是人性太愚昧也太容易动摇了。她不会这么狠毒,但也不想在这里看见她们了。
穆轻衣说完一转过头,发现裘刀盯着自己,他明明手有长刀,但是手指苍白,孑然一身,好像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
裘刀低声自嘲:“修仙未必是好事,你说得没错。”
他忽然感觉周身寒冷无比,只是之前只是因为无缘无故的猜测,只有这一刻,他清楚意识到生和死的边界。
师兄救人无数,可是现在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了,而他们明明可以证明,却抵不过人心早有的偏见,而且,他还要找寒烬。
世上哪来什么两全?从人死那一刻,世事就是破碎的瓦砾。烂糟一堆。
“少宗主,我和道友搜寻了整个宗门,在玉雪峰上发现了一处传送阵的痕迹,寒烬的遗体,早已被他转移走了。”
穆轻衣停顿很久,她冷静很久才让自己接受马甲可能要被人吃没了这个事实:“万象门的宗门大阵至少有元婴修为,早就关闭了,对方修为在元婴之上。”
裘刀似乎想动一动表情,可是表情十分难看,混着混沌:“是的,可他却偏偏选择下蛊,对整个宗门下蛊。”
他艰难地嘶哑出声:“他就是想逼师兄去死,在一切可让师兄灰飞烟灭的办法中,他选择了让师兄百口莫辩,万死难赎的一种。他不是为了杀死师兄,也不是为了寒烬的遗体。”
如果他真想拿寒烬入药,至少会调查清楚,而且不会留下传送阵这么大破绽。
他就是想要报复。
穆轻衣也觉得,可是,谁会和马甲为恶呢?她印象中自己没有那么多仇敌,元婴之上更是少之又少。“我所熟识的修士之中,符合此条件之人我还从未见过。”
裘刀只感觉很难过:“你见过的。”
穆轻衣一顿,忽然猛地眼睫一颤。
裘刀死死地握着自己的刀:“十余年前,屠尽师兄满门,随后又祸及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