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同,却很佩服他,特别是对方对自己的提携和看重,于是他倒了酒,主动举起来:“无论如何,这几个月谢谢总监的照顾和重视,我也为自己即将为你造成的困扰感到抱歉。”
付允笙也不与他客套,举杯碰了下:“我接受。”
话说开了,两人也不再客套,聊些工作生活中的话题,免不了讨论到刘祺君离职后的继任问题。他之前就举荐过大头,付允笙观察过一段时间,觉得大头的确是个很适合的人选。其实他觉得老夏的工作经验和处事手段更老成些,只可惜老夏客户关系网复杂,公司上层不喜欢。
刘祺君虽说要离开了,却还是很关心部门的情况。他本想旁敲侧击一下付允笙脱离兰克的真实目的,又觉得这个话题稍显僭越,所以还是闭了嘴,没有打听。
付允笙问起郑予铭的情况,刘祺君也没有隐瞒,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他。
“这样……”付允笙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的状态看来并不好。”
刘祺君点点头:“大概是受到阿姨的影响,他身心俱疲,没平常那么冷静。”
付允笙放下筷子,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一副陷入思考的表情。
刘祺君知道他是在整理思路便没有打扰他。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付允笙还是决定先问问他的想法。
刘祺君也放下筷子,向后靠在椅子上,淡淡点头:“他大概受到了一些家人方面的压力。”
“怎么说?”
“阿姨已经脱离危险期,他父亲也办完了画展时间空闲了许多,时常陪着妻子。按理说,予铭应该没有前段时间忙,但是他最近联系我的频率越来越小,隔好几天才给我打一个电话。”刘祺君顿了顿,收起眉宇间的不适,继续道,“他和我聊天的时候只说看病那些事情,很少谈论和父母聊天的内容,也很少提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我追问的时候,他只说累了,受了伤也不肯告诉我。”
“怕你担心吧。”付允笙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刘祺君摇摇头:“不仅仅是这样。怎么说呢……”
他组织着语言,解释着:“他是一个很坦率的人,我的意思是,他这个人爱恨好恶都表现得很明显,即使因为礼貌会掩饰表情,但是一旦你和他亲近了,他在你面前就是完全自然的,喜欢会笑,不喜欢会皱眉,他开心时的语气和他生气时的表情都是不掩饰的。只有一种情况他会选择隐瞒……”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付允笙接话道:“他觉得说实话会伤害到你。”
刘祺君点点头。
付允笙有些无奈:“他这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
刘祺君苦笑:“谁说不是呢?”
“看来他父母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付允笙抿了抿唇,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其实……我对他父母稍微有点了解——当然了不是因为我见过他们,而是我家里有个长辈的小孩在国外留学时见过他们,当初我和予铭相处的那段时间,家里人稍微打听了一下他的家的情况后告诉我的。”
刘祺君没心情跟他扯那些陈年旧事,反正已经过去了,就问:“什么情况?”
“郑予铭的性格想必你现在已经很了解了,其实他虽然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性格却和父母很像。”付允笙见他没什么过激反应,便继续道,“他坦率善良的性格比较像他母亲,所以你会发现他在很多事情上有一颗比较简单认真的心,她妈妈是舞蹈家嘛,没有一颗对艺术的热爱向往之心是不可能的,还特别容易钻牛角尖,特别固执。而他敏感反复的一面比较像他父亲,画家的思维非常天马行空,但是性格却总有点轻狂神经质,他父亲就属于爱憎分明,并且十分情绪化的人。他综合了父母的各方面性格优缺点,就变得有点别扭,加上他父母疏于对他的关心,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付允笙看他没有接话的意思,便自己补充道:“什么事自己闷着,还容易偏执。”
“我觉得他没有到偏执的地步。”刘祺君为自己恋人说好话。
“好好,没有偏执。”付允笙从善如流,“但是他容易钻牛角尖你得承认吧?”
虽然刘祺君很想摇头,但是他想起郑予铭平时傲娇别扭的禁欲精英脸,还是默默点头。
“所以啊……”付允笙叹气,“他父母本来就各自都有点神经敏感,现在又突逢变故,三个神经敏感的人凑一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