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文郡表达能力有问题。譬如五个女将,文郡如此描述——
“貂蝉——超级漂亮的;大乔——很漂亮的;甄姬——也很漂亮的;孙尚香——一般漂亮的;黄月英——不太漂亮的……”
画师瞠目结舌,手举画笔,迟迟没有落下。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可否具体一点?”
“这还不够具体?”文郡反问。
画师叫苦不迭,想允妃如今在宫中如日中天,自然是说一不二了。他也不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多问几句,只得依照这个史上最抽象的描述,落笔写三国。
画师交稿的时候,文郡翻来倒去看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道:“先生理解力有问题啊!”画师唯唯称是,打落牙往肚里咽——确实是小人的问题。
文郡手持画稿,评头论足:“貂蝉是跳舞的,姿势要优美;大乔是可爱的,模样乖巧玲珑;黄月英是神秘而冷酷的,面戴黑纱……”她说了一番,问道:“先生可明白了?”
画师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些人可有故事?”
文郡疑惑,对方接着说道:“恕小人直言,娘娘描述得再具体准确,进了小人耳里,便只是一张图画罢了,少了灵气。若是娘娘信得过,不妨告知这些人的故事、性格,小人回去好好琢磨一番,凭自己想象,画出来的人才有灵气啊。”
文郡想了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凡创作都是艺术家自己的想象,历史上的人物也不一定长得如卡牌所绘的那样,但是加入了人的想象、进行创作,勾勒出特点,那幅画便活了。她笑了一笑,说道:“我先与你说貂蝉好了。”接着她开始侃侃而谈貂蝉的一生,这个美貌让世人震惊的女子,一生都过着受人操控的日子,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
“貂蝉月下一舞,据说惊艳非常,连天上的月亮都相形见绌,以云遮月,无颜媲美之,世上便有了‘貂蝉闭月’的说法,来形容美貌女子……”她正说在兴头,画师一直闭目听着,这时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一片从容自信,沉静地说道:“有了!”
说完他提笔就画,只刷刷几笔,一个天香国色的绝代佳人跃然纸上。她腰身婉若春枝,肌肤细比雪脂,雅丽天成,貌似天人。美人身着白色牡丹烟罗软纱,翩然起舞,背后一轮明月,已经乌云隐去了大半光泽。她美目婉转,柔情似水,然多看上几眼,便发现其间一抹若有若无的忧愁。
文郡一拍桌子,叫道:“妙极!妙极!活了!”她激动万分,手捧画纸视如珍宝,越看越觉得活脱脱一个貂蝉在此,比起现代卡牌上的更多了几分灵动之美。
三天之后文郡终于出关,然而禧云宫的人刚围上来听她大侃自己的成果时,一份一模一样的卡牌早已呈在皇帝的御桌之上。刘崇誉随手翻了一下,“就是这些?”
“正是。”地下跪着一人,毕恭毕敬道:“娘娘这几日辛苦做的,便是这些卡牌,名曰‘三国杀’。”
刘崇誉自然明白文郡是搬了现代的游戏来,他翻起一牌,仔细读了一番,微微一笑,道:“看起来很是有趣。”
思娥拿起手牌,迟疑再三,终是不敢出牌。旁人催促,她心急之下,附在思桦耳旁,咬耳朵说了些什么。众人催促,思娥急得面红耳赤,索性大喊出声:“反贼怎么出牌啊?”
众人笑得更加厉害了。文郡叹气,想她们真华殿的人是第一次过来,规矩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于是又解说了一番:“统共四个角色——主公、忠臣、反贼、内奸。主公和忠臣一国,反贼自然是要杀主公的,内奸呢,必须杀光其他人,最后单挑主公。”
真华殿的人皆吸了一口气,思真幽幽道:“那内奸岂不是很难打?”
“是啊,”文郡狡黠地笑道,“但是内奸若是赢了,赚得的分是平常的好几倍。不过我们面杀便没这么多规矩了,谁当内奸赢了……月银加倍!”
她接着转向思娥,道:“你是反贼,自然是去杀主公了。”她说着,心里叹气,五人场里,一主一忠一内二反,她身为反贼,没想到另一个同伙竟是这样一个新人,心里哀怨。
思娥纠结地看了一眼颜妃,其他人的身份牌皆倒置,只有她红色的身份牌亮于桌上,赫然写着“主公”。思娥犹豫再三,最终跪倒在地,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文郡长叹一声,她禧云宫的人最初也是如此,顾虑尊卑贵贱,从不敢对文郡出杀牌。她砸过牌、绝过食、骂过人,可那些宫人一个个依旧我行我素——她作主公时,反贼全部不躲不闪,只求速死;她作反贼时,主公主动杀忠臣。总之是一片混乱,直到她嘉奖了第一个敢于杀她的太监后,形势才大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