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阑从木屋里出来后,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围在门口的护卫们也不是眼瞎,这明明进去两个人,怎么就只出来一个人了。
对此,萧阑露出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我送他离开了。”
众人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然后更加虔诚崇敬地跪伏在地,赞颂之词不绝于耳。
萧阑觉得自己距离神棍的境界又迈出了革命性的一大步。
亚尔曼走了,现在就连奥奇和索菲亚也相亲相爱去了,只留下萧阑孤家寡人一个,在这个城镇里面被众星捧月地当做神明赐下的使者一样对待。萧阑就在这神殿里面混吃混喝,受众人敬仰,一直等到帝都的人终于来接他。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萧阑的身份在这里,而且在这个城镇上的光辉事迹已经足够名扬大陆了。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虽然萧阑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遗了,但这些从帝都来的光明神殿的人依旧尊敬地称他为神使大人。
来接他的人也是大有身份,原本教廷和皇廷之间是有微妙的划分的,就如同双方洞坚持着一个平衡,互相协助互相制约。然而这个人却是皇族在圣地的主教,也不过是个少年,因为出生时体弱便被委托给了教皇照顾,因为深受教皇的喜爱也一直没有离开教廷,反而成为了第一个在教廷成为主教的皇室。他铂金色的发丝柔顺垂散,如同琥珀般干净的瞳仁,一袭简洁而又不失华贵神袍,此时却单膝跪地在萧阑的身前,臣服而又虔诚。
卡米尔主教:“吾等奉光明神的神谕,特来接迎神使大人去往圣地。”
萧阑:呵呵,神谕是什么鬼。
卡米尔主教:“大陆如今遭到魔物侵袭,黑暗降临,只有神使大人才能拯救世人。”
萧阑:我不听不听不停,救世主的剧本绝对不在我这里。
卡米尔主教:“神使大人,愿您的荣光恩赐世人,为我们……”
萧阑:“闭嘴。”
萧阑看着话还没说完就只能张着嘴傻呆呆看着自己的卡米尔忍不住皱了皱眉,总觉得这里的神职人员不是老奸巨猾,就是简直干净单纯得不像话。
“吾恳求聆听神使大人的教诲。”卡米尔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忙低下了头,一脸认错而又诚恳的态度,那太过真诚得眼眶里似乎都盛满了盈盈水光。
“别多话了,走吧走吧。”萧阑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也不管在自己面前几列队整齐排开跪下的神职人员和神殿骑士,自己便自顾自地向马车那里走过去。
沦落到现在,萧阑反而有种想要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关键是现在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呆在这里也只是觉得无趣得可怕。以前亚尔曼在的时候萧阑还没有觉得,现在才觉得自己心里觉得很空洞,那是一种完全无法摆脱的不真实感。不管是看着每个人,看着每件事,都有一种这都是虚假的错觉。
或者说萧阑潜意识里便故意这么坚信的,因为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脱身,也自然不会将多余的感情放在这个世界不必要的角落里。但是明明以前的时候,自己并不会想这么多的,难道是因为危险太多所以神经紧张就忘记了?现在一闲下来,就开始想太多,无病呻/吟起来。
铃铛在风中清灵而又缥缈的响声从远处响起,萧阑的眉毛微皱。
“停一下。”
马车平稳停下,当萧阑走出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又是跪伏的一地人。
萧阑:那些从马上可以直接跳跃瞬间跪下的神殿骑士,是真的有自己偷偷练过吧?对吧?
“神使大人,请原谅吾的愚昧,请问您……”卡米尔不知何事,只能恭敬询问着萧阑。
“我去那里看看。”萧阑直截了当地回答着。
萧阑记得长桥之上,他和亚尔曼还有奥奇挂上了三个铃铛。
这里也被镇民视为神之奇迹,在火山爆发之后人们才惊讶发现整座城镇竟然只有这座长桥毫无损伤,想也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但其实他也只是突然记起来而已,突然想要来看一眼,他离开这座城镇之后想也不会再回来了,而这个长桥也算是唯一留下痕迹的地方了吧。
我记得,那两个没写字条的铃铛应该是挂在这块地方的。
找到之后要不要干脆写一个,萧阑到此一游呢?
萧阑的碰着一个个铃铛的手突然一顿,两个铃铛静静地相靠着,上面有着两行相同的墨色字迹。萧阑看着那字条上的字愣了愣,是亚尔曼写下的,萧阑的手缓缓下意识地缩开。
那双湛蓝的眼眸里有复杂有困惑有挣扎有无奈。
当他转过身去向马车走去的那一刻,脚下火焰浮出,宛若步步绽放艳红欲滴红莲般,然后那火龙将长桥瞬间蔓延开来,一切沉寂在了一片火色里。
这唯一在毁灭性火山爆发里最后的遗迹也被萧阑给毁了,他不回头去看燃烧着无数祈愿的火海,火卷残云,衬着天空似乎都被燃烧起来了一般。
“可以走了。”萧阑对一脸震惊的卡米尔说着。
卡米尔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看着那火海连忙点头,生怕惹着神怒了似的。
萧阑坐在马车上被马不停蹄地送往圣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