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乔珊荃很意外听到他这样说,她一直以为他和母亲关系很和睦,难道她想错了?
费里不欲多谈,他神色淡淡:“不为什么。”
“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乔珊荃还要说些什么,抬头看清他的表情,咽下了剩下的话。
“嗯,或许吧。”费里耸肩,低头掏出不断震动的手机,做个抱歉的手势,“我母亲恨我的程度大概和她爱我父亲的程度一样深。抱歉,我必须接这个电话。”
注视男人匆忙走到楼道里接听电话的身影,乔珊荃捂住脸,在方才那短暂的一刹那,她几乎要伸出双臂,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他眼底分明藏着一个脆弱的灵魂。
不行,说好了跟他之间只走肾不走心,乔琪,你忘了自己曾说过什么吗?
努力深呼吸好几次,调整好情绪,等到费里再走回来时,乔珊荃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态度,她随意指点了几个地方,告诉他自己还需要布设电线,利用灯光和布料组合的效果,营造不同的氛围。
费里闻言颔首:“我知道了。我会去找熟练的水电工人打听一下,去买材料回来做。对了,乔琪,我好像看到你的卡已经透支,银行给你来电话了?”
说到这个,乔珊荃很沮丧。她已经尽量节省各种花销了,可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全部加在一起,用钱如流水。
即使她和他一起绞尽脑汁废物利用,用巧手和创意来妆点这件工作室,她账户上的金额依然在不断锐减。
被男人这样直截了当说出来,乔珊荃有些羞愧。
她本以为按照还在求学时的经验,可以用最少的钱做最好的效果,现在看起来,现实跟理想之间有很大一段距离。
费里嘴角上翘,他安抚地摸摸她脑袋:“没事,我来想办法。”
转天,费里又将一张支票交给她,让她可以在网上选购需要的大量材料、工具。
用肩膀夹住话筒,乔珊荃跟一个曾经在aj集团合作过的纺织商谈进货,同时十指飞舞,在笔记本键盘上留地址下单。
“……对,没错,就是那种材质,不过我不要深蓝色,要天蓝色和湖蓝色,千万记住,我只要这两种蓝色。价格就按照我们先前说的那样……好的,三天内会把钱打到你账户上,收到货之后打剩下一部分,就这么说定了。”
费里抱着胡安上楼来,敲了敲门框:“嘿,打扰你了吗?有什么需要出去买的,把清单给我。我带胡安出去一趟,他头发太长了。”男人低头拨弄儿子卷毛,胡安午睡刚醒,睡眼惺忪地搂住父亲脖子,把脑袋往他怀里钻。
乔珊荃走过去,捏捏胡安脸蛋:“瞧我们小胡安,看起来多像一只可爱的卷毛维尼熊,为什么要剪掉呢?”
揉揉眼睛,胡安趴在她肩头咕哝道:“爹地说……九月要送我去学校,要跟其他小朋友们一样,把头发剪得整整齐齐的才行。”
“你打算送胡安去学校?在这儿,纽约?”乔珊荃睁大了眼睛。
费里嗯了声,一脸理所当然。
乔珊荃在心里犯嘀咕,他真打算在纽约安家落脚?可是……庄园呢?他作为庄园主,完全撒手不管真的好吗?
“爹地,你手机在响。”胡安耳朵很尖,趴在楼梯口朝下张望。
乔珊荃上前把他抓回来,免得小家伙从缝隙里掉下去。男人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接听电话,声音特意压得很低,在楼下踱了几圈,又从楼梯口探头深深蹙眉往一大一小的方向望了一眼。
发现乔珊荃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跟胡安一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费里有些不自在,脑袋缩回去,随即,楼下传来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费里出去了。
如果一个男人突然电话变得频繁,而且遮遮掩掩地,总是躲起来接听,跟你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走神。
这意味着什么?
八卦的天线biu地立起,乔珊荃心里埋下一枚怀疑的种子,左想右想,怎么都想不通,她直觉大胡子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低头看着怀里棕发棕眼的漂亮面孔,乔珊荃拧起眉头:“胡安,这些天,你爹地……大胡子他是不是总接到电话?”
胡安点头:“嗯,爹地的手机总是响,他会马上接起来,然后边听边往外面走。”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注意到男人的异样,乔珊荃很担心,更多的是不安。她不想怀疑他,可是他的行为太诡异,让她不得不多想。
谁会频繁联系他?
他跟家人关系并不好,在庄园那段时间她已经了解到了。
还会剩下谁呢,除非是一个他认为她和胡安不宜知道的人。
乔珊荃想到了一个名字——红头发的黛米·伊凡,那个偷了她设计稿,同时还是胡安的生母,费里的前妻。
想到这,乔珊荃表情变得阴森,她紧紧捏住拳,暴力因子在体内乱串。
会是她猜想的这样吗?不,还不能下结论,也许是她猜错了……
没过多长时间,费里回来了。他匆忙套上外套,又觉得不太满意,脱掉牛仔夹克,从衣架上取了一件亚麻休闲西装外套,过来亲亲儿子,顺势捏着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