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在做什么?”
“啊?鸢儿姐姐你还没睡吗?我是怕你冷,所以才会想要抱着你就不冷了,没关系,你睡吧,我守着你。”
程暮鸢此时此刻真的很想一脚把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娃娃给踢走,都说这个年龄的小孩是最难搞的,她现在真是亲身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想到那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不知道这五年来,她过的究竟怎样?楚翔有没有好好待她,没有母后的疼爱,她有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诶”情不自禁的感叹出声,心中却更是烦闷。若三千烦恼丝都能随着那一口轻叹而付之一炬,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只是这样的妄想,是否太过异想天开?程暮鸢睁开眼怔怔的望着屋顶,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个又一个无眠之夜,她是如何盯着这块屋顶枯坐到清晨的。然而这晚却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被剥夺了。
“鸢儿姐姐,你是不是又在在难过了?”
“鸢儿姐姐,我给你讲笑话好不好?”
“鸢儿姐姐,不如我再亲你一下吧,容嬷嬷说难过的时候只要亲一下就会好的!”
“鸢儿姐姐,你怎么不理我呢?”
程暮鸢现在只想装死,只能装死,只要装死
第二日一早,程暮鸢便让小翠把这个纠缠了她一晚上的小娃赶紧领走。看着那小人儿一脸不舍的看着自己,仿佛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程暮鸢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虽然这忽然闯入的孩子在她平静如水的心里掀起了一些波澜,却也终究只是一点而已。
冰冻三尺,岂非一日之寒?
“小翠,记得找到她的家人之后再把她送走,务必要确认对方是这孩子的家人。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她找到她的”程暮鸢的话到这里猛的一顿,目光骤然转向站在小翠身边的楚飞歌。
这个孩子昨晚说了什么?是不是说,要自己帮她找回母后?没错!就是母后!难道是想及此处,程暮鸢蹲下身认真的打量着楚飞歌,企图在她身上找出一丝线索,然而这孩子除了那一脸对自己的不舍以外,便再无其他。
五年了,整整五年都没有见过那个孩子,想来也该和这个孩子一般大小了吧?程暮鸢的思绪慢慢飘远,想起临盆的那日。剧痛,汗水,鲜血,隐忍以及屈辱,那是程暮鸢的伤疤,是不想要记起的回忆,却在此时被她自己刻意掀开。
如果没有楚翔,她和湘姐姐不会到了天人永隔的这种地步。如果没有楚翔,她依然是程家堡的那个程暮鸢,依然是那个快乐的女子。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但时间却无法倒转。程暮鸢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楚飞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