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走出柯映之的别墅后,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出租车,一位身着燕尾服的老人毕恭毕敬地站在车旁,见到林一出来,他微微行了一个礼,和蔼地说:“林先生,出租车已经为您叫好了,欢迎您下次再来寒舍做客。”
林一心乱如麻,仓促地点了下头,迅速钻进了车里。
他本想去齐衫传媒看看情况,但刚开出别墅区,小可的电话就来了:“林一,你妈妈抢救结束了……总之你先来看看吧,我会把你爸爸支走的……在332病房。”
林一心里蓦地揪紧了:“我妈她……还好吗?”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一言半语说不清楚……”
“好吧……谢谢你小可。”
来到医院,林一直奔332病房。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室,房间里很安静,懒懒的阳光爬在林妈妈紧闭的双眼上,空气中可以看到细小的尘埃在缓慢地漂浮,林妈妈的被子里伸出各种各样的管子和电线,床头的机器发出有节奏的“嘟——嘟——”声,给沉闷得让人喘不上气的病房增加了不少悲凉的氛围。
林一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他死死捂住嘴,坐在林妈妈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心如刀割。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林一慌忙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回头一看,是一位医生。
“医生!我妈这次是怎么了?”林一着急地扑上去,紧张地看着医生。
“你是她儿子?做好心理准备吧,你母亲这次还是脑梗塞,而且,仍是上次梗塞的位置,情况非常危险,同一根血管梗塞两次都会有生命危险,更不要说是同一根血管的同一个位置了。现在梗塞的那个血块仍未疏通,我们只能用药物勉强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要想彻底治愈,必须做手术,在梗塞的血管旁边重搭一根血管,就像架一座桥,让血液绕开被堵的地方。但是,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鉴于你母亲身体一直很虚弱,手术的成功的几率就更小了,所以我建议你们最好慎重考虑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那如果手术成功,我妈还能活多久?”
“一般来讲,三到五年吧,大概。”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给林妈妈检查了一下身体就带着护士离开了,林一坐在床边,眼睛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目光深沉而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小可来了。
林一茫然地看看小可,嗓音沙哑地问:“我爸呢?”
“在楼下,他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小可无声叹口气:“情况不太好,下午公司发了一份声明,说你和岳先生只是朋友关系,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可以证明,然后小童姐用你的微博号转发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林一苦笑一声:“随意吧……我已经无心管那些了。”
“林一,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妈妈应该快醒了,等她醒了,你千万别承认和岳先生的事……她经不起刺激了……”
林一把脸埋在手掌里,闷声回答:“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可。”
“柯总,我们找到了他就是使用‘十四工作室’这个id发布微博的人。”
柯映之抬起头,见两个保镖压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男人脸上有些新伤,大概是自己的保镖所为。他此时正胆怯地打量着办公室,眼睛浑浊,牙齿发黑,活像一只生活在地沟里的老鼠。
柯映之开门见山地问:“你发出去的照片都是从哪来的?”
男人明显被柯映之的威严吓住了,瑟缩着不敢答话。
“说话!不老实交待就拧断你的胳膊!”一个保镖恐吓道。
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口齿不清地说:“是……是伊斯……伊斯给我的……”
柯映之眉头一皱:“伊斯?伊甸的老板?”
“对,他……他说,只要我按照他的吩咐发……发微博……就给我毒品……”
“可他已经死了啊。”
“上周……他上周就把所有编辑好的微博内容和照片给我了……”
“在哪?给我看看!”
男人的手被保镖捆着动弹不得,唯唯诺诺地说:“u盘在我裤子口袋里。”
柯映之身旁的秘书走上前,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u盘,递给了柯映之。
柯映之将u盘插|在电脑上,里面只有一个“新建文档”,双击打开,立刻被内容镇住了。
这个文档里详细地写了几月几号几点几分发送什么内容、插入什么图片,其间媒体会有什么反应、网友会有什么评论,包括林一和岳皓南分别会发布什么声明,他都一一料到了,就好像这根本不是他提前编撰好的,而是根据现实情况应对出的,这样的预测能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呵,有点意思,他怎么猜到今天中午林一方面会率先发布澄清声明?居然已经准备好了反驳的话和图片。”柯映之摸着下巴,脸上的笑意愈深,只见文档上清楚地写着:x月x日14:00(若14:00林一公司还没发布澄清声明,则本条微博延迟到林一的声明发布后再发送):终于有人站出来说明了,可惜说的全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