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许冉把水倒进水缸里,泄愤似的把空桶狠狠扔到地上,独自走进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独留摄像师一个人在外面傻站着。
另一边,梁喻哲、林一和岳皓南也很快抵达了树林,先开始他们三人都卖力地砍伐着干枯的树干,但林一常年宅在家里缺乏锻炼,不仅体质差而且细皮嫩肉的,很快他的手掌就被柴刀磨出了两个血泡,虎口处也一片红肿,似乎随时要往出渗血,岳皓南一眼便瞧见了,心疼的不得了,直接把林一手里的柴刀夺了过来,也不管身边的梁喻哲和正在直播的摄像机,抱着他的手轻轻吹气,眉头紧蹙、满目含情地问他:“疼吗?”
林一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手抽走,脸红着说:“不……不疼……”
岳皓南仍是皱着眉,感觉心里针扎一样地难受,巴不得自己替他疼。林一想从岳皓南手里拿回自己的刀,但岳皓南怎么也不让他再继续忍着疼工作了,便故意把刀高高举起来不让他拿,一脸坏笑,说:“个子这么矮就别砍柴了,反正高处的你也够不着,不如去村子里找思灵姐和小桃吧,他们两个女生我不放心,要万一遇到劫匪怎么办,你得去保护她们。”
林一知道岳皓南是心疼自己,但他不能总是依靠岳皓南,便说:“有思灵姐在,哪需要我,如果真有劫匪,遇到思灵姐就算他倒霉吧。哎哟你快把我刀还我!”
岳皓南仍是不给他,非要让他去村里。
梁喻哲慈祥地一笑,说:“林一你就先别砍了,捡一捡地上的干树枝,再把刚才砍下来的树干整理整理,用咱们带来的绳子捆起来,方便一会儿拖走。”
林一见梁叔都发话了,只好依从,不再跟岳皓南抢刀,弯下腰准备捆树干,岳皓南又忽然拽住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小心地包起他受伤的手掌。
林一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小声调侃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随身带手绢。”
岳皓南佯装生气地瞪他一眼,没说话,他不打算告诉林一这块手帕是周思灵离开前偷偷塞进他口袋的,当时他还不理解周思灵的意图,但现在,他心中已满是对周思灵的佩服和感激。
于是接下来,林一就专心收拾地上的树枝,岳皓南和梁喻哲继续砍树上的树干,他们三人一直兴致勃勃地聊着天,天南海北地扯,气氛很是融洽。
天色渐渐转暗,树林里的光线更是愈发昏暗,长长的树影打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显得狰狞可怖。偶尔一只鸟被惊飞,发出凄厉的鸣叫,盘旋在树林上空,翅膀拍打的声音久久不散,将周围的空气渲染得更加诡异。但他们三人对四周的静谧和昏沉毫无自觉,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时不时开个玩笑,爆发出笑声,回响在树林里,被吞入无边的黑暗。
林一一直弯着腰捡地面的树枝,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树林,而他却还没发现自己已经离那两人很远了。
忽然,时间像被拉长,林一猛地抬起头,惊觉身边只剩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方才还盈绕在身边的谈笑声早已杳无音迹。林一惊慌失措地回头,但身后除了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树林外,再无其他。
林一瞬间慌了,忙大声喊:“皓南!”
他的声音立刻被周身粘稠的黑暗吞噬,黑压压的空气拥挤着,似要将他拉入更深的绝望。
林一努力调整着呼吸,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紧张地攥紧了拳,用更大的声音喊:“皓南!岳皓南!”
可除了树林间穿行的风声,再无其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