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空中打着旋落下,借着路灯的光往上看,像是点点星光在飞舞。 已经晚上了,容陌双手冻得通红,他搬起最后一盆花放在花房里。 盆壁很凉,刺骨的冷从指尖传到心脏,让他微微发抖,他拂去上面的雪,搓了搓手指。终于结束了。 许管家在一旁看着,他见容陌搬完后,不耐地说道:“夫人已经休息了,你回去吧。” 容陌紧了紧衣服,出了门后回到车上。 车里很温暖,被冻得没有知觉的脚在感受到温度时微微刺痛,他很累,想着歇一歇再开车,然后就靠在车后座上眯起了眼。 *** 第一人民医院。 今天医院的人似乎有点多,大门外停着很多车。 C楼的VIP抢救室里气氛格外沉重,楼层里守着很多保安,路过的护士也急匆匆的。 容老爷子年迈的脸上似有泪痕,他双眼无神地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灯。 灯终于灭了,继而抢救室的门被打开,老爷子三两步冲上前去,压低声音道:“怎么样了?” 医学界的泰斗相继从门里出来,温声道:“您先不要急,情况还不算太差,半个小时后应该就能醒来了。” “只是······” 容老爷子刚放下来的心,又被吓到,“只是什么?” “容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次后,伤到了根本,以后怕是会很虚弱。” 容老爷子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能都想过了,现在这情况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他喃喃道:“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 容陌当时的情况很危急,被发现的时候,脸色苍白的昏死在车里,要是再迟一点点,就真的没命了。 · 容陌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他想坐起来,可身体很沉重,他偏了偏头,看到了忧心忡忡的爷爷。 “爷爷,我怎么在这?” 老爷子听到声音,急忙过来,“乖孙,你感觉怎么样了?” “爷爷,我没事。” “你啊你,”老爷子很郑重,“答应爷爷,别再去了。” 看来还是没能让他如愿,又让爷爷担心了,他答应:“好,我不会再去了。” 老爷子扶着容陌坐起来,给他喂了口水,看着孙子这虚弱的样子很愁,还没他这个老头子强壮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上次不是让你问身体吗,他老人家怎么说?” 容陌有些费力的道:“还没问呢。”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就不问呢?” “等身体好点了,我就去问。” “可一定要问,你不去了我就去。” “一定。” *** 京城大学。 已经考完的学生陆陆续续地收拾行李回家。 苏暖芊准备再等几天走,但她还是收拾好了行李,就等房子找好后直接搬过去。 寝室里朱淇和汤意都在,齐楚兮是本地人,已经回去了。苏暖芊进门后,只有朱淇和她打了个招呼。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取出没打开过的行李箱。 她看着明显被动过的痕迹,猛地甩上柜门,声音惊到了寝室里仅剩的两人。 苏暖芊一把将汤意从床上扯下来,霎时,尖叫声响彻了603。 由于在六楼的学生不是已经回了家,就是正在准备回家,即使听到声音,也不会专门确认,所以没人来敲603的门。 朱淇惊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汤意被挤靠在床柱上,双手抓着苏暖芊的手腕,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阴森的人。 “我警告过你,别招惹我。” “你干什么,放开!” “我行李箱里装了什么值得让你翻?” “不是我!我没有!” 苏暖芊没兴趣听她废话,她换了个姿势,手上一使劲,将汤意的胳膊卸了下来。 惨叫声分贝很高,朱淇惊恐地看着苏暖芊,不敢上前。 苏暖芊放开手,汤意萎顿在地,右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眼泪鼻涕糊了一嘴。 苏暖芊拍拍她的脸,“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胳膊了。” 说完后,她打开行李箱检查,里面是房产证户口本这些证件,见没少,她就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门,这寝室她不想再待了,在待下去得爆炸,还不如去酒店住。 在苏暖芊出门的时候,才听到朱淇哆嗦着打120电话的声音。 她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酒店,房间还挺大,客厅里有个开放厨房,左手边是卧室,右手边是洗手间,足够她过渡一段时间了。 *** 容家。 容陌的身体已经大好,出院时他本想回抚照园,可容老爷子不放心他,硬是拉着他回了容家老宅。 老宅佣人多,照顾得很尽心,可也正是因为人多,不怎么利于养病。 这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清晨的空气透着冷冽,吸进去沁人心脾。 本来容老爷子是不让他出来的,早晨太冷,怕他又冻病了。可容陌穿了件厚衣服,偷偷跑了出来。 只有感受到冷,感受到身体对外界刺激有感觉,而不是关在房子里等着人照顾,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呦,三弟,吹风呐,爷爷怎么会放你个瓷人在外面呢?你要是再病了,我们大家可就都不安生喽。” “大哥还是顾好自己吧,听说你常去芳满庭?” 容琦面露紧张,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容陌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走到容琦身边,凑近他耳边,“好几千万了吧?好像也有几件古董?” “你······” “你不用知道我怎么知道,”容陌远离容琦,那态度像是遇到什么病毒,让人看着,就觉得要不是为了和他说话,不会靠那么近。 容陌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然后闭眼,感受着风,他低声道:“别来烦我。” 容琦像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