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疏影楼有三圣母这个战斗力爆表的仙女坐镇,武力值没人高的苏木只能憋屈地忍了下来。
没水井就没水井吧,人家摆明不想给她水,又不能使用法术,姑且忍忍,不洗脸也没关系,反正也不脏,大不了等会儿溜出去在施法清理罢。
苏木转身回房,寻了一块不知做什么用的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就着摆在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了照,约摸没有什么有碍观瞻的东西存在,方才慢吞吞地走出房间去。
苏木不想搭理红玉,约过她朝外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红玉见苏木这般模样,心中更是不喜,眉间浮现出淡淡的厌恶之色,想到三圣母的嘱托,只得压下心中的厌恶,冷冰冰地说道:“早食已经准备妥当,小姐请你去前厅用餐。”
听到有美食可用,苏木因为红玉的态度而升起的不满消散了一些,原本萦绕在周身那消沉之气散去了几分。
昨天那顿晚餐真心不错,这么一想,就算是不给水用也没什么关系,给饭吃就成。
见到苏木因为听见三圣母邀请而情绪高涨的丑陋模样,红玉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昨日还对自家主人一副敬谢不敏想要远离的模样,原来都是伪装而已,不过一夜间就暴露出本来的面目。
凡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红玉眼中的阴毒之色越发浓郁,三圣母已经对那书生情根深种,她无法朝那书生下手,这个男人正好来解她心中的那悲郁之气。
左右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贪花好色,表里不一,她对付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正回天庭已经无望,她也不怕沾染什么因果。
苏木到底是占据了哮天犬的身体,虽然本事不及本尊,可也保留了不少,几乎在红玉身上弥漫出恶意的那一瞬间,苏木便感觉到了,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转身朝那侍女看去。
红玉哪里料到苏木会突然转身,那满眼的怨毒之意根本来不及收回,两人就这么直愣愣地对上了。
哪怕自己现在这样子被苏木看去,红玉也不在意,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即便是看出她对他不怀好意,那又能如何,愚蠢卑贱的凡人,哪里值得她屈尊降贵。
苏木看着红玉的目光很冷,她想起昨日这是侍女对她的态度便很恶劣,在房中甚至想用法术攻击她,现在又是这样的态度对她,那满身的恶意犹如实质,苏木毫不怀疑,这个侍女对她动了杀心。
她想杀了她。
她对她怀有恶意,甚至已经到了杀之而后快的地步,这让苏木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仙女不都是纯洁善良的白莲花吗?怎么这一朵这么与众不同?
春日的早晨还带着些许凉意,湖面吹拂过的风将苏木未曾梳理的长发吹散,漆黑的长发遮住了苏木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露在外面。
自从成为了仙人之后,红玉便在没有冷这样的感觉,然而此时在眼前这个凡人的目光下,红玉突然感觉很冷,那种冷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一般,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红玉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层层的万年寒冰所包裹,便是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艰难,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面容俊美的男人。
会是他动的手脚么?
怎么可能?
她可是仙人哪
无数的念头在心中翻涌,自打成为三圣母身边的侍女之后,她再也没有如同今日这般吃过亏。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恨,苏木很确定,此前不管是哮天犬还是她都没有见过这红玉,那么她为何会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难不成是三圣母察觉到了她的不妥?
这个可能在苏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她自己推翻了,三圣母那样的人,做事果决,想要叛下天庭直接便和二郎神对上了,若是真看出她的不妥,恐怕在一开始便对她出手了,哪里会让这么个侍女来试探她?
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侍女为何会如此,苏木也懒得再去想了,她现在不能和三圣母对上,因此对这个侍女也不能下手,刚刚出手已是不该,若是招来了三圣母,那可就麻烦了。
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湖面恢复了平静,苏木捋顺了被风吹乱的长发,开口道:“我不知前厅在哪儿,不如你来带路?”
在风停止的那一刻起,红玉的身体便渐渐回暖,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刚刚那像是要被冰封至死的感觉,难道只是她的幻觉不成?
红玉凝聚心神,仔仔细细将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审视一遍,确定他只是一个根骨低劣,连修仙资格都没有的凡人。
刚刚发生那一切,果然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红玉到底是有些不安,因此也没在为难苏木,带着她脚步匆匆地往前厅去了。
走到一半,正巧遇到另一个侍女带着朱子安过来,红玉便将苏木交给了那个侍女,叮嘱她将人带去,自己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侍女却是要比红玉好说话得多,一路上引着二人朝前厅去。